她麵若桃花,長長嗯了聲,“叱奴……”
真是邪性得厲害,儼然就是催/情的靈藥,她越喚他越克製不住。到了臨界點,眼前一片迷茫。攀上一峰又一峰,伴著她的痙/攣和吟哦,終於窒住了,連氣都要續不上。僵著身子停在最深處,然後頹頹跌在她胸`前。
萬籟俱寂,隻有月影移過了半尺,迷迷滂滂鋪在翹頭案的擋板上。
緩了許久才緩過勁來,他饜足的在她燒灼的顴骨上親了口,但是轉瞬悲涼又起。她清醒後不知是個什麼樣子,他可以猜到她的絕望和憤怒,也許恨他更深。
他默默拿汗巾給她清理身子,不敢用力,怕弄痛了她。再替她攏好衣襟,係上圍裳。屜子裏的雞血石章和金奔馬重新包起來放進她的袖袋,這才拉了直欞門出去。
元香和眉壽看見他,眼神怨毒,恨不得咬下他一塊肉來。他是不以為然的,背著手道,“我即刻安排抬輦送她走,從後院腰門上出去,沒有人會看到。你們好好照應她……藥吃不吃都由她,若是肚子有了動靜,我再另外想法子。等她酒醒要是鬧,你們好歹替我勸住她。隻要她無虞,我這裏短不了你們的好處。”
沒等她們回話,外麵一駕肩輿就悄無聲息的潛進去了。轉眼折出來,擔子上了肩,並不停留,徑直從後湖那裏溜出了院子。
慕容琤目送他們走遠了,方整整蹀躞帶往前院去。想起這場婚宴便叫人頭疼,鬧劇似的,不情願也還是得應付。
過了跨院正遇上相彤和載清,左顧右盼上來問,“阿嫂呢?怎麼沒同阿兄在一起?”
他含糊的唔了聲,“早就回王府去了。”
相彤愣在那裏,“百年還在尋她呢,她竟一個人走了?”
“我讓人給她帶來的仆婦傳話,叫她們自領百年回去。”他抻了抻衣袖,看了載清一眼,“你們兩個怎麼在一處?”
載清在他麵前就是老鼠遇著了貓,三十六路功夫一路也使不出來,隻會靦著臉笑,“郡主殿下命學生找彌生……找二王妃呢,學生就陪同出來了。”
年輕人的事,說也說不清。由他們去,他懶得過問。前麵已經在送客了,趕到門上熱熱鬧鬧一通道別,賓朋多,忙至亥正才停下來。人去樓空,再沒有延挨的借口,隻得踩著一地幹果踏進了青廬。
王宓見他進來忙起身相迎,仆婢們紛紛退出去。到時候了,該叫新人圓房了。喜娘托著雕漆填金雲龍托盤進來,上麵放一方白綢,送到新婦麵前喃喃祝頌,複卻行出去放下了雙喜簾子。
紅燭高懸,新婦戴鸞鳳冠,燭火照耀下也有一張姣好的臉。他怔怔看她,心裏念的是另一個人。其實對換一下多好,麵前的人是彌生多好。他開始記掛她,不知她到了王府沒有,酒醒了沒有。他站在這裏,心境和這滿帳喜興格格不入。感覺不到快樂,有的隻是壓抑。
王宓叫他看得羞怯,稍稍避開他的目光,心頭弼弼急跳起來。這麼齊全的郎子,頭一眼看見便傾心的郎子。等了這些日子終於嫁入他樂陵王府,出閣前母親曾同她說過閨房裏的事,他這麼看她,實在令她六神無主。但卻是快樂的,從今以後她就是他名正言順的妻,再也不怕他被人奪走。隻要守著他,她這一生便是完滿的了。
她等他接近,等他開口說話。可是等了很久都不見他有行動,她有點惶惶。怕他嫌她小家子氣,索性鼓起勇氣大方迎上他的視線,莞爾道,“殿下今日辛苦,快請坐下,妾給你倒茶解乏。”
他被她拉著坐上床沿,看她旋到案邊張羅茶點,突然發現她穿大嚴繡衣那麼難看。沒有腰身,沒有楚楚的風姿,屁股太大,簡直像塊磨盤。他別過臉去,怎麼辦呢,自此眼裏再走不進別人了,雖然對她不住,心裏依舊感到安然。他這一生唯負彌生,至於別人,他不是菩薩,沒辦法麵麵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