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向為情而來。
都勒利的唇角掛上陰涔涔的笑容,但是這個笑容的弧度還沒來得及擴大就變作了驚訝。
“啪哢。”那黑色的羽箭竟然已被衛青長劍淩空斬斷。
“卑鄙小人,竟放冷箭!”血染輕甲的簡峰看著那隻暗算衛青的斷箭怒不可遏,立刻抽出翎失,使出全力,拉弓搭箭。又是一聲破空之聲,眾人都還沒能反應過來,躲在人後射出冷箭的匈奴弓手就一聲呻||吟倒斃在地。
陳嬌是第一次經歷沙場血戰,無論是衛青和他的部下還是那些悍勇卻已成刀下之鬼的匈奴士兵,舍命廝殺鮮血染透,都讓她看到了戰爭的殘酷,悚然震驚。剛剛那隻無端放出的冷箭更讓她一身冷汗,心提到了嗓子,她甚至不敢想象如果衛青中箭,現在的情況又是什麽樣。
陳嬌有些緊張的看向身側的衛青,見他雖然全身是血卻仍舊鎮定異常才略鬆口氣。
衛青說出的匈奴語語氣中夾雜著對都勒利的不屑和嘲諷,但聲音卻醇厚洪亮:“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衛青今日算是見識了匈奴所謂的英勇作戰,不過是小人之計。衛青尊敬這些死於我劍下的匈奴戰士,可匈奴使節代表大單於,卻是這樣對待他們浴血奮戰換來的榮譽嗎?”
任何一種戰爭都有本身應遵守的規矩,比如鳴金收兵,不斬來使,像都勒利這樣在雙方喊話時暗箭傷人,在道義上確實是對戰士本身的不尊重,也是對邦交規則和戰爭規則的不尊重。匈奴人雖為蠻夷卻全民尚武推崇勇士,很看重勢均力敵的正麵較量,對這種戰場上明談條件暗箭傷人的行為非常不齒。
衛青這番話說完,很多匈奴人都對都勒利側目而視,都勒利卻不以為然,笑道:“我不帶兵不懂將軍的行軍規則,而且非常時刻,非常之法,將軍見諒。”
“尊使的這套說辭當真無恥之極。既然尊使先壞了規矩,就不要怪衛青!”
衛青說完忽然長身暴起,鋒利的長劍就近刺入一名匈奴的肩膀。黑馬王似有靈性,嘶鳴一聲踏飛眾人奔向衛青,衛青抱著陳嬌單手勒韁一躍上馬。
“放箭放箭,別讓他帶走漢庭皇後!”都勒利見衛青伸手如此矯健迅捷,連聲焦急大喊。
衛青此時正要拔出那匈奴兵身上的長劍,遠遠看到飛來的數隻箭失,不得不躬身側躲。可是他這個動作就會讓陳嬌暴露在箭失的目標之下,為了不讓陳嬌中箭衛青隻好扭身放手,讓陳嬌暫時不能上馬。
“繼續放箭!”都勒利一指衛青的方向道:“除了漢庭皇後,其他人格殺勿論!”
匈奴弓兵立刻整齊上陣,搭箭就射。源源不斷的箭失射向衛青和護衛們,這種情況下衛青左右閃躲如何能還能帶陳嬌脫身?
見其中一個護衛中箭手上,衛青惱怒到了極點,他加緊馬腹,身體為了躲避箭雨斜掛在馬的身側,抽出馬鞍上的箭失,就著這個動作彎腰拉弓,難度極大的瞄準了人群中最顯眼的都勒利。
白羽箭帶著強勁的威勢破空而來,一聲入肉悶響,都勒利左肩受傷大喊一聲。他一受傷匈奴兵就有些慌亂,衛青順勢用劍斬殺幾名弓兵,強回黑馬,四蹄踏風,借著高速飛馳的駿馬速度一把抱起陳嬌將她帶上馬背。
陳嬌就勢上馬時並沒有按照衛青的動作直接坐上他身前的馬背,而是抱著衛青的腰,很吃力的爬到了他身後,緊緊抱住他。
“都勒利,不怕我死就放箭吧!”陳嬌坐在馬上回頭快意的大喊,“我倒要看看你損兵折將卻竹籃打水一無所獲,拿什麽回去給伊稚邪交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