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我不同意這門婚事(2 / 2)

“一個論壇,上麵的人都挺有意思的。”路易斯又憋笑,想到帖子後麵對綠帽莊教授的討論,多嘴問了一句:“上將,您昨天不是和公主還有那位莊教授共進了午餐嗎?”

“嗯。怎麼?”

“莊教授……是個什麼樣的人?”

“你問他?”周玉臣嘴角勾了勾,“是個挺有意思的人。”

路易斯看到上將臉上表情的變化,有點詫異。上將看上去溫和,卻是不怒自威,即便提起那位以美豔聞名幾個星區,看著他目光都要化成一灘水的海倫娜公主,語氣都是平鋪直敘,嘴角更不曾翹起過。

他想到帖子最後那番“優秀”的言論,忽然一個激靈,不禁問道:“上將,您難道……”

周玉臣對上他的目光,他們是上下級,更是多年的朋友,周玉臣對他的疑問很快了然,他將手裏隨意劃動著的光板放在桌上,“我覺得他有趣,僅此而已。”

僅此而已嗎?路易斯心裏念了一句,他其實倒挺想看看上將喜歡一個人的模樣。周玉臣是運籌帷幄的將領,是強大得令人仰望的首席哨兵,可是他從來沒有讓一個向導進入過他的精神壁壘。

他從來沒出現過一個哨兵一生中難免甚至時常出現的歇斯底裏,被極敏銳的感覺折磨的痛苦。或者說從來沒人看見過。他從來不需要向導。

這樣的上將,如果有一天宣布他喜歡上一個普通人,要和他共度一生,路易斯覺得是可行的。但是上將甚至連喜歡都沒出現過。

或許因為“喜歡”是一種要通過精神和身體的親密接觸獲取舒適和愉悅、然後慢慢滋生的感情。而沒有向導的哨兵,能夠建立起自己的精神壁壘已經是非常令人驚歎的了,要讓他推倒自己苦心營造的壁壘,僅僅為了和別人來次接觸,那簡直不可能。

他不禁低頭看麵前的電子光板,屏幕上正好是莊晏的那張照片,真有點像教導主任。明明是亞裔的柔和的麵孔,可高挑的身材削瘦的臉,蹙起的眉頭,使他身上充滿了看不見的棱角,蒼白的膚色令其更加尖銳,貿然靠近是會吃虧的。

不,他們不合適。上將就算要找一個普通人,應該也會找那種溫柔的人吧?就連海倫娜公主都嫌驕縱任性了。路易斯不禁搖搖頭。

周玉臣也看到了那張照片,想起了那個渾身是刺的人,是一種攻擊方式,也是一層盔甲。但他親眼見證了那些刺的軟化,就在海倫娜公主的麵前。

利刺去掉之後裸露出來的柔軟的部分,就像柔軟的淡金色的頭發,是隻對海倫娜公主開放的,她可以用一句話一個眼神就傷害到他,她也的確這麼做了。

這就是愛情?周玉臣搖搖頭。看上去警惕,其實還是感情用事啊。不跟哨兵或者向導比,連普通人中的許多人,一生都不會把自己這樣敞開來給人傷害呢。

不過,也真是有趣。

之後的一些日子,莊晏按照製定好的行程帶海倫娜公主到處遊玩,海倫娜公主每每都要邀請周玉臣,周上將事務纏身——但總有那麼幾次應邀前來。

海倫娜公主美得像一朵色澤穠麗的飽滿的鬱金香花苞,回回周玉臣一來,花就開了。

如果說周玉臣是摘花的遊人,那莊晏是灰頭土臉的園丁。辛辛苦苦地培土、澆水,到底為誰辛苦為誰甜?

莊晏感到自己的計劃搖搖欲墜,自己的感情也搖搖欲墜。摘花的周上將站在他對麵,對他微微一笑,那笑容好像在說,他當寶貝似的鬱金香,他看看就可以扔了。

莊晏恨得牙癢癢,可是他憑武力打不過周玉臣,也沒精力跟他鬥。海倫娜的心都在周玉臣身上,都快飛起來了,他隻能用約定、責任這些來拖住她。

這天他們坐遊輪到去一個小島上,在船上,莊晏獨自在欄杆旁,看著水麵。欄杆修得比較矮,他忽然感覺眼前恍惚了一下,半個身子就往欄杆外栽。

立刻就有人上前來抓住莊晏的胳膊,把他拉了回來。莊晏個一米八的大男人可不輕,那人卻輕輕鬆鬆把他一撈。莊晏回過頭,是周玉臣。

四下無其他人,他又牙癢癢了,想往周玉臣那張俊美無儔的臉上來一拳。他想到網上那些說周玉臣甩開自己八條街的話,很想把這張漂亮的臉打成豬頭,拍張照片發到論壇上去。

周玉臣俊美的臉沒像往常那樣對他微笑,而是稍稍嚴肅了,問他:“你還好嗎?”

莊晏甩開他的手,握著手腕冷聲道:“好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