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話題輕巧一轉,家中兩個挑食吃貨立馬轉變態度,狗腿的伸手各扯了青禾左右兩邊,嘴裏胡亂喊著“姐姐好棒”“青青喜歡死你了”這樣的話。
本來心情很好,屠戶將稱量好的排骨遞給了青禾,一手交錢一手交肉,還沒走出幾步遠就被人叫住。
真是閉門家中坐,禍從天上來啊。
明明他們沒招惹什麼,可卻老是有人念念不忘,惦記著他們,怎麼也不肯放過。
“三位請留步。”
回頭一看,果然不出所料,是陳開陽副將。
青禾似笑非笑,“陳大人,果然是好巧,真是到哪都躲不開你們的人,今早付大人就來我家中,現在上街買點東西還能有這一番偶遇。”
陳開陽聽完隻覺得尷尬,當然不可能是偶遇。那次見到將軍失態,他心生疑慮,接著幾天他們又都是閉門家中或是去往小麵館,露麵的機會都不算多,好不容易見到一次,他當然緊隨其後。
本來他是沒打算開口的,可聽到穆歸將軍很是不耐煩的建議說要不然換個地方住吧,這裏實在是太煩人了,每天都有人找上門,三人將這個問題討論的熱火朝天,他覺得不好,才忍不住開口打斷。
“搬遷之事是在有欠妥當,你們在開陽城居住已久,周圍鄰裏還能幫襯一二,等到穆將軍走了,付大人還能遇事照看,真的走了不還得從心開始,許姑娘你……”要三思還沒說完,就被二白粗魯打斷。
“這是我們家的私事,輪不到你一個外人插嘴。”
青禾原本挽著二白的手臂,現將手抽出來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撫。
“二白說的沒錯,還有一點,我們都是普通老百姓,付大人和我們也沒什麼關係,不敢勞煩大人為我們費心勞神的,陳大人,我們還趕著回家,先走了。”
陳開陽見到對方轉身,疾步往回走,忍不住上前幾步想要伸手挽回,想了想還是放下來。
信使大概就快來了,不管將軍會如何怪他們,隻是如此了。
第二次
“我奉命前來帶走你二人,請跟我走吧。”
屠九幾人剛剛走出門,就被外頭呈扇形的幾十人團團圍住,絲毫沒有逃走的機會。屠九見此握緊了手中的鋒利的大菜刀,正想要來個魚死網破,對方的頭子似乎看出來點什麼,上前一步,略帶壓迫感道:“我們沒有惡意,隻是奉命前來,不到萬不得已,不會動手的。”
說著身後所有人動作劃一得握住了刀柄,並且齊齊拔出,露出一寸銀光來。
數位大漢一衝動,卻被深思的屠九打斷,他收起了戾氣,安撫地拍了拍身邊的弟兄的肩膀,壓低聲音說了幾句。
於是青禾就帶著疑惑跟著他們走了。
誰知道半路卻遇到了隊伍淩亂,身穿差服的衙役,一見到他們一行人,立馬變了臉色,散開來攔在路中間,為首一人大喝一聲。
“你們什麼人!想要幹什麼!”
對方顯然很少遇到這樣的大場麵,顯得十分的激動,而且……緊張。
於是雙方領頭的就去了一旁進行私下交涉,終於青禾忍不住疑惑詢問了屠九,得到了對方的答案,青禾才明白。
原來這來接他們的人並不是官府的人,而是早就部署好的士兵,要將他們帶走,而半路上遇到的才是真正的官兵。
屠九來之前就得到了吩咐,說是半路中可能會有人相助,讓他多加配合,所以看到他們統一的動作和嚴肅的軍紀時才放棄了抵抗。
“我是奉馥雅公主的命令來找姑娘的,她說我把你交到魏國派來接應的人手中就可以功成身退了,我想是時候告別了。”
當官府的人放行後,屠九在城門口告別,然後那一群漢子就地解散,各自朝著不同的方向離開,很快就消失在了人群中,不見了蹤影。
當青禾跟著陌生的一群人走上了熟悉的道路時,她的心情是複雜的。
但當青禾再次見到略顯憔悴的穆歸時,她的心情卻遠遠不是複雜所能夠概括的。
青禾揉了揉眼睛,有點艱難地笑道:“來的時候路上的風有點大,沙子迷了眼睛。”這樣蹩腳的謊話,錯漏百出,穆歸卻點了點頭。
不過三四日不見而已,她的眼底青黑一片,顯然是精神不好,許久沒好好睡過了,頭發也有點散亂,不複曾經的熨帖整潔。甚至剛才驚詫間打翻的茶水,潑在身上,染濕了一大片,顯得狼狽非常。
“第二次……了。”
穆歸的手微微顫唞的抬起來,用一種非常輕非常緩的速度放在眼前人的肩上。日光從外頭照進來,給青禾鍍上了一圈白光,顯得那麼柔和,卻又那麼的飄忽,好像一鬆手,人就要飛升離開。
如此的纖毫畢現,可麵目卻又如此的模糊。
青禾一把抓住穆歸的手,用盡渾身最大的力氣,將人一拉,整個人狠狠裝在一個堅硬的懷抱裏,銀甲硌的她胸口生疼,可她卻是一聲不吭,死死咬著牙,許久以後,才放鬆了整個人,低低笑著,吐出了幾個字。
“是啊,第二次了,二白,你會每次都來救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