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是比我看得準的。”怡福晉還是那笑吟吟的樣子,胤禩撩著眼皮瞥了她一眼,她還是打扮得和漢家女子沒兩樣,隻是耳邊的三對耳釘透露了她的身份。這怡福晉可不能小看,以漢人出身得為皇子嫡妻,還在宮中混得如魚得水,甚至從新婚就穿著漢裝,惹來後宮妃嬪的羨慕。德妃說了她兩次,她都隻是笑著應了,卻沒半點改的意思。這風骨暫且不說,能和德主子打對台,那必定不是簡單人物。
心思轉到十四貝子胤禎身上,胤禩微微一笑,這個十四弟可不老實,與大哥是水□融,和老四是親兄弟,和他也投緣得很,又成日和老十三同進同出,將來不論哪邊得勢他都能沾光,時機一到,他自己立刻就是一方勢力,這麼圓熟如意的手法,後頭沒有德主子的影子?那可真是鬼都不信。
都是親兒子,胤禛就和德妃疏遠多了,胤禩一直覺得在後宮中胤禛身份有些尷尬,曾為皇後養子不錯,但皇後死得太早了,沒給他帶來什麼好處,反而間接造成與生母的疏離。生母的出身又不夠好,隻能走孤臣這條路。孤臣這條路是好走的嗎?多少人指著脊梁骨罵他?也就是老十三和他自小交好,否則現在他連個往來的人都沒有。
他自己的兩個死黨也不是鐵板一塊……正想到這,耳邊傳來了太皇太後的聲音,老人家想聽聽觀音經,他立刻收斂心神,恭謹應是,拿起經文開始誦讀。
隻是他腦海中還模模糊糊地轉著胤禛的臉,老四信佛是眾所周之的事,倒是沒聽說他給老佛爺讀經,難道在老佛爺這裏他也失寵了?他可是在老佛爺宮裏長大的呀。
讀完了幾本經書,見太皇太後露出了乏意,胤禩便起身告退了,十三福晉正和她說些親王宗室們的家長裏短,老佛爺含笑道,“今兒辛苦了,回去歇著吧,我也乏了,十三福晉留下來給我捶捶背。”
胤禩忙說了幾句孝順話,慢慢的退出長春宮,到良妃處陪母親說了一會話,又到惠妃那裏去請了安,這才出宮回家,卻正在宮門處撞見了要進宮的敦貝勒和怡貝勒。
“老十、老十三,怎麼這時辰進宮?”他訝異地走過去,“剛才和你福晉在長春宮撞上呢,你大安了?老十三?”
“阿嚏。”才剛問完,胤祥就打了個大噴嚏,他掏出張帕子擦了擦鼻子,笑道,“八哥好?皇阿瑪忽然叫我們進宮,也不知道有什麼事,我還發著燒呢。”
“你福晉又說你好透了。”胤禩笑道,“可別讓老佛爺知道了,她老人家才念叨著你的病呢。”他衝胤峨使了個眼色,照樣不鹹不淡地問候了幾句,叫著下回一起喝酒,便和弟弟們分手徑自回了家。
郭絡羅氏正在正房做針線,見胤禩進來,忙起身給他脫衣擦臉,胤禩心裏悶悶的,一直不曾說話,郭絡羅氏笑道,“爺這是從哪兒回來?身上一股子檀香味。”
“在老佛爺那誦經來著,你下回進宮,也到老佛爺那多走走,老人家提了好幾次你不常去。”胤禩悶悶不樂地倒到床上,郭絡羅氏跟過來為他壓著太陽穴,笑著應是,又一疊聲叫人把新泡的茶倒了來,慢慢的喂胤禩喝了。
胤禩滿腔鬱悶發泄不出來,索性把郭絡羅氏往床上拉了拉,郭絡羅氏驚呼一聲,卻也半推半就……
一時雲收雨住,郭絡羅氏媚眼如絲,咬著胤禩的耳垂笑道,“爺今兒怎麼這麼……可是在宮裏受氣了?”
“沒有,爺就是想讓你給爺生個一兒半女的。”胤禩腦海中浮現出怡福晉的笑臉,一時又是十四福晉抱著小阿哥逗弄的景象,心中一陣煩躁,口中的語氣卻仍是淡淡的。
郭絡羅氏歎了口氣,一時卻想起了別的事,笑道,“今兒我娘家表姐來看我,和我說了個趣聞呢,說是十三弟妹沒成婚之前,和她娘家表哥勾勾搭搭的,她出嫁後,那人就鬧著要出家做和尚去。前幾日跑到五台山去了,現下正鬧得天翻地覆呢。”
逍遙地靜謐時神仙眷侶
十三福晉,這時也回到了自己的府邸,怡貝勒府離紫禁城不遠,當時就是按照郡王府規製建起來的,遠遠的就能看到大門上的門釘在陽光下閃著金光。怡福晉從來都是走西角門,這次也不例外,她在車馬廳下了車,扶著丫頭的手漫不經心地問,“小阿哥小格格都還消停吧?”
“都乖著呢。”紫鵑笑著迎出來,“小阿哥今兒又認了好幾十個字,都臨了出來要給您看呢。”
怡福晉點點頭,走進日常起居的東間,“是了,昨兒晚上怡貝勒在哪裏歇的?”
“姑爺回來得晚了,自鳴鍾敲了十下才回的,直接就歇在小書房了。”素貞端過一杯茶,“據說是喝多了,就沒進後院,也沒叫人去服侍。”
怡福晉林黛玉點了點頭,說話之間,幾人已是進了她慣常起居的正院西上房,天氣正是乍暖還寒的時候,房間裏還是生了個爐子,兩個玉雪可愛的小孩正歪倒在炕上,手拉著手睡的正香,怡福晉臉上露了笑,在他們身邊坐了坐,愛惜地為女兒掖了掖被角。一時屋內鴉雀無聲,隻有小阿哥與小格格輕輕的打著鼾。
“十四弟妹下個月生辰,禮可都備好了?”黛玉做了一會針線,因想起來此事,便抬頭問了句。這事一向是歸紫鵑管,隻是她卻正出著神,黛玉不由得稍稍皺了皺眉頭,唬得滿屋子丫鬟婆子大氣也不敢出。素貞眼明手快,忙捅了紫鵑一下,紫鵑方回神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