毀的隻是他那把霜承劍。
他下令讓霜承撤去護屏之後揮出的那一劍,是抱著必殺雲采夜,再不濟也要斬斷他的右臂的決心。他雖然及時護住了雲采夜,承擔去了大部分劍氣,但仍讓青年受了重傷。
而天雷降得也確實猝不及防,落下的那一刻鴉白眼底的驚詫不似作假,想來他也是低估了天道想要絞殺他的決心,隻是天雷剛將他的*焚盡,那霜承劍便迎了天雷而上,引天雷灌體,落了個身靈消散的下場。
正如他將雲采夜護得好好的一般,那霜承劍靈也把鴉白護得嚴嚴實實,魂魄根骨根本就沒受傷,恐怕他除了*被毀和失了一把極好的靈劍以外,沒有一點損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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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采夜動了動身體,才發現自己身上被裹了好幾層素色的紗布,右臂那邊更是纏得結結實實,動彈不得。不過他也知道自己右手傷得有多重,若是燭淵沒有幫他擋去大半劍氣,恐怕他傷的就不隻是右手了。
“燭淵……”雲采夜左手撐著床麵緩緩起身,喚了燭淵一聲。
燭淵似乎在想什麽事,直到雲采夜出聲喚他時才猛然回神,轉過頭來望著青年,這一轉,他另一半邊臉便露了出來。
“師尊。”
“……你的臉?”雲采夜皺起眉,向男人擡起手喃道。
燭淵走了過去,握住青年的手坐到床邊:“師尊身體可還好?”
“我沒事。”雲采夜擡手輕輕碰了碰小徒弟那半邊臉上已然結痂的傷痕,“這是……被天雷劈的?”他沒忘記那最後一刻天雷降下時的情景——若不是小徒弟變回原形護住了他,以他那時重傷的狀況來看,極有可能會在天雷之下的轟擊之下灰飛煙滅。
“嗯。”燭淵點點頭,勾動那僵硬的另一半臉扯出個笑容來,自我調侃著,“弟子好像更醜了些。”
雲采夜將他垂到額前的幾縷發絲撥到而後,心疼地摸了摸他的側頰:“怎麽會……燭淵在師父心中怎麽都不會醜的。”
“你身上隻有這些傷嗎?”雲采夜皺眉想了想,抓起燭淵的手捋開袖子,將他的胳膊翻來覆去地看,果不其然又看到了蔓延到更深處密密麻麻的焦痕。
燭淵放鬆著身體任由青年查看,聽到青年的問題後猶豫了片刻,沒有立即作答。
雲采夜又問:“我身上的傷是歩醫給我包紮的吧?那你的傷呢?他沒給你開些藥嗎?”
“開了。”燭淵把剛剛在門檻處一直捏在手中端詳地青色玉瓶遞到青年手裏,“隻是還沒來得及用。”
雲采夜聞言又皺起了眉,將瓶塞拔開,倒了些粘稠的藥液在手心上,朝燭淵臉和手上的傷痕處抹去:“怎麽不快些用?又想等我給你擦藥?”
燭淵笑了笑,沒有反駁:“是啊。就是想等師尊親自給我上藥。”
說著他便擡手,小心翼翼地避開青年的右臂,把腦袋擱在青年沒受傷的左肩上磨蹭著。
小徒弟是被自己從小養大的,招牌的撒嬌動作就是這個。燭淵這麽一動,雲采夜便知道他是向自己尋求慰藉來了,於是便放軟了聲音,摸摸小徒弟的腦袋問道:“怎麽了?傷口疼?還是師父力氣太重了?”
青年現在隻有一隻手使得上力,身上的傷還未完全痊愈,能有多大的力氣?
燭淵搖了搖頭,隨後坐直身體,把藥瓶從青年手裏拿了過來說道:“沒事,師尊傷還未全好,上藥這種小事還是弟子自己來吧。”
雲采夜看了自己空蕩蕩的左手,又看看燭淵半背過他的側影越想越覺得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