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可惜美好的事物總是短暫的,荒夜與他縱容有無盡的壽命,也抵不過澤瑞洲那猶如一場煙火,曇花一現般短暫的十六年歲月來得美好。
“師尊?”青鶯見雲采夜像失了魂般發怔,便出聲喊了他幾句。
雲采夜猛然回神,對青鶯笑笑:“我知道了,放在這吧,我待會吃。”
“嗯嗯。”青鶯拉了青鳶的手,“那我和師姐就不打擾師尊和小師弟了。”
雲采夜輕笑一聲,揭穿了青鶯的目的:“你是想出去玩雪吧?”♂思♂兔♂網♂
青鶯“嘿嘿”笑了兩聲,打著哈哈哈就跑出水雲閣,連門也來不及關。
雲采夜站在門口望著她們倆,餘光卻掃到被雪壓了枝杈的枯樹,那些雪幹凈得不似凡物,恍如一夜東風過,梨花開遍滿枝丫一般,不染塵埃。
料峭的寒風裹挾了些雪片灌進屋裏,吹得人神思恍惚,不知今夕何夕。
雲采夜眼睫微顫,輕輕地嘆了口氣擡手撫上門框,正欲闔門,另一隻手卻比他更快,按在門板上將那門合起了,發出輕微的扣門聲。
下一瞬,雲采夜感覺一具熾熱溫暖的身體貼近了他的背。
“師尊看雪看呆了?”男人的聲音有些沈,帶著濃濃的寵溺和溫柔,一下子就將外麵漫天的飛雪隔絕開了。
雲采夜唇邊帶上了笑,轉身望著自家小徒弟,答非所問道:“這雪挺漂亮的。”
那人也回望青年,目光沈沈,似有暗潮湧動,折射出灩灩的眸光:“沒有師尊好看。”
雲采夜失笑道:“人和雪哪能比?”
燭淵還是笑著望他:“旁人不能,唯獨師尊可以。”
小徒弟的情話一句接一句朝他襲來,饒是雲采夜覺得他們倆已是老夫老妻了招架不住,耳廓染了一層緋色,他移身到圓桌前拾起調羹,剛舀起一勺元宵,就見小徒弟坐到了他麵前,紅瞳凝凝地望著他,開口說道:“師尊餵我。”
明明男人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低沈,雲采夜卻覺得小徒弟是在與自己撒嬌,而他又最是抵擋不了的,便把勺子遞到燭淵麵前,餵了他一口元宵。
燭淵嚼了嚼口中的糯圓子,嗤笑一聲道:“沒有弟子做的好吃。”
雲采夜聞言笑他道:“臉真大。”
說完便嘗了一口那碗赤豆元宵,那軟軟糯糯的圓團帶著些醇潤的酒香,甜軟可口,但最令雲采夜懷念的,還是那和記憶中幾乎無二的味道。
隻是不知是不是方才開門的迎了寒風的緣故,那從陰森昏暗的幽都送至九重天上都未失溫熱的元宵,僅僅那麽一會兒就涼了下來。
帶著些風雪的寒氣。
然而雲采夜隻垂了眼簾,還未來得及感慨一下,就被小徒弟牽住了手,扯著他往外走著。
雲采夜一踉,問他道:“誒,你要去哪?”
燭淵從懷裏掏出一塊熱乎乎的紅布,蓋到雲采夜頭上蒙住他的眼睛:“師尊還記得這布嗎?”
“熾炙布?”青年擡手摸了摸蓋住他的那塊紅布,但並未揭下來,“當然,師父以前就是用這塊布把你孵出來的。”
男人沒有說話,隻是發出了幾聲沈悶的笑聲,雲采夜靠在他胸口處,能夠感受到從他胸腔處傳來的震動。熾炙布並未完全擋住雲采夜的視線,他低著頭,仍能看到腳底踩著的白雪。
“你帶我來桃花苑了?”雲采夜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