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
“皇上,不行啊……”
60
60、果然是你 ...
夏公公吞吞吐吐的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稟報了一翻,站在原地抹著額頭上的大汗。皇上的心思,他多少了解一些。因此,他知曉他這是一時魯莽闖到了這裏。隻是,他想起剛才不聲不響便站在自己身後的那人,眸光之中盡是凜冽。他隻覺那人一身王者之氣,竟將他們的武帝給比了下去,心中陡然升起一絲驚愕。他聽了那人自稱大離使臣的話後,便是一路跌跌撞撞地來到了此處。如今,聽了武帝喝斥之後,他才恍然醒悟即使有使臣到來亦並不該如此慌張。
南榮昊聽了夏公公稟報後,心生訝異。他本以為是大離使臣在宮外遣人來求見,未曾想那使臣已然入了朝陽殿。這裏好歹也是一國皇宮,豈會有人未驚動任何人便到了這宮裏?他倒想看看來人到底是何方神聖。他心裏一陣思量,麵上卻是無波。南榮昊出了房門,剛走了幾步又折返回來,看著孟思清,問道:“你猜,會是何人?”
在南榮昊一番思量之時,孟思清亦是心思百轉。此時又聽南榮昊問話,心裏沒來由地一跳。她看了他一眼,此時的他著一身白衣常服,眉眼帶笑。她卻知那笑意裏蘊藏的是怎樣一番心思巧妙。她將目光移向苑外。霞染浮雲,若彩綢懸於樹頂,風吹樹動,有落葉飄然輕舞。她悠悠說道:“武帝以為會是何人?”
南榮昊伸手輕輕勾起她的下巴,迫使她正視自己。然後他便看到她雙眸澄澈如舊,隻不過他卻隱約看到她眼裏閃過一絲情緒,或者更確切地說,是期許。他輕哼了一聲,放開了她,拂袖而去。
孟思清將墨兒抱起,心中仍是一陣亂跳。墨兒本已睡下,現下被她抱著,便也轉醒。兩隻眼睛隻定定地看著她。孟思清見他醒來,親吻了一下他的小臉蛋,笑歎:“墨兒,娘親好想你爹爹。”墨兒聞言,張嘴一笑,兩隻小手在他娘親臉上胡亂輕抓。
朝陽殿內,一人玄衣長袍,俊眉星目,眸光深沉,一身凜冽之氣,正負手立於大殿中央。南榮昊一踏進殿內,心中雖早有所料,然而咋一見那人背影,仍是不由得一愣。
此時,夏公公已跟隨在他們的武帝身後半步,躬身未敢抬頭。
南榮昊擺手命夏公公下去。然後看著那人背影道:“果然是你!”事實上,他並不認為他這麼快便到了如國。孟思清的毒解了才一月,他並未放出消息,亦讓倪珖發誓不許聲張。不料他卻似已知曉,而且來得如此之快。再一深思,便讚歎那人在如國的探子得到消息的速度如此之快,倒將他安排在大離的那些探子快了許多。否則,他不可能不知他會來此。
那人轉過身來,深沉的眸子看了他一眼,語氣淡淡,卻直把來意道明:“我今日是來接她回家的。”
南榮昊聞言一笑:“不愧是大離皇帝,竟是這般自信!不過,似乎太過自信了。”
雲逍雙眸漠然,隻看著他,並未言語
“我若是不允呢?”南榮昊亦是目光冷然地看著他,“你認為你還能輕易走出去麼?”
此時,兩人談話竟都隻稱“我”。然而,南榮昊心中卻也分明得很,這既是私事,又是國事。
“你可以試試。”雲逍看向朝陽殿外,似是雲淡風輕般一句,卻亦讓人不得不正視他的話語。
南榮昊見他這般表情,聽他這般話語,心中頓覺不快。
霎時之間,朝陽殿內,氣氛有些凝重。玄衣之人舉手投足間盡是王者之氣。白衣之人雖亦氣度不凡,然而,在那人麵前,卻終歸是少了幾分氣勢。
孟思清抱著墨兒,不知不覺間,天色已晚。用完膳,她坐在墨兒旁邊,心中一時緊,一時又怪自己想太多,強製自己鎮定。隻是,許久過後,她仍是不鎮定不下來。苑外一輪明月高懸天幕,是滿月。曾經她說過,她喜歡彎月。如今,缺也思念,圓更想念。孟思清看著滿月,嘴角漸漸揚起絲絲笑容。
“二哥,我好想你。今晚是滿月呢。”她兀自喃喃。
月圓之夜,滿地清輝,滿心思念。她想起在娘親去世時,二哥牽起長跪不起的她,說道:“娘親不在了,還有我。我會陪清兒走過萬水千山。”聞言,她抬眸望著他,低泣道:“萬水千山有多遠,二哥你可知道?”她隻記得,他當時一愣,然後又道:“不管多遠!”
她與他談起母親死因時問他:“難道為了達到目的,真的可以拋棄摯愛嗎?”他說道:“清兒,我定不會拋下你的。”那時,她隻覺那一句話勝似千金。她不想去想那句話到底有幾分真實,也不想去理會即使當時堅定的話語在以後是否會改變。然而此時,她知曉他們之間不曾改變。即使相隔千裏,有種思念卻是一樣的。
她想起他俊逸的臉龐卻是難掩那王者之氣。她想起他下棋時自信滿滿,統領大軍時意氣風發,他輕揚雙眉,恣意瀟灑。他每次眉頭深鎖,卻都是因為她。她喜歡看他笑,喜歡他向她伸出手。隻要他伸手,不管多遠,她都會走到他跟前。
還有許多許多,她都記得清晰。
坐得久了,突感一陣寒意,她一連打了幾個寒顫。她找了一壺酒,想著喝下之後便會暖和。她記得,他為了她出宮找倪珖時,她在正和宮中獨飲。那時正下著大雪,她的身子冰冷,便想著喝些酒暖暖身子。在她剛喝一口後,便被嗆得急咳。他正好那時回宮。他輕輕拍她,然後待她終於停止咳嗽後,他問她:“你哭了?”她笑道:“被酒嗆的。”他問她:“為什麼喝酒。”她說:“我一個人……有些冷。”他將她擁入懷中,一陣暖意流入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