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比他說的時間還要短,福爾摩斯很快就回來了,還帶回一名年輕英俊的警探。

“我讓巴克留下來辦一切手續,”福爾摩斯說,“華生,你以前沒有見過巴克,他是我在薩裏郡海濱最可恨的對手。所以你提到一個又高又黑的人時,我很容易就猜出是他。他辦過幾個漂亮的案子,是嗎,探長?”“他的確曾經幹預過好幾次。”警官的回答有所保留。

“毫無疑問,他的方法和我的方法一樣沒有規律。你知道,沒有規律有時非常有用。比如說,你有義務警告這個混蛋,他講的話可能在法庭上成為對他不利的證詞,卻並不能讓他招供。”

“也許不能。但是我們還是達到了同樣的結論,福爾摩斯先生。

別以為我們對這個案子沒有形成自己的見解,就抓不住那個人。當你采取我們不能采用的方法,從而奪走我們的榮譽時,你要原諒我們的惱怒。”

“麥金農,我怎麼會這樣奪走你的榮譽,我向你保證,從現在起我不再拋頭露麵。至於巴克,除了我吩咐他,他什麼也沒有做過。”

警官似乎大大鬆了一口氣。

“福爾摩斯先生,你真是慷慨大度。無論讚揚還是責備,可能對你都沒什麼關係,但當報紙開始提出問題時,對我們就截然不同嘍。”

“的確如此。他們真的可能會提問的,所以最好還是準備好答案。

比如,一個聰明伶俐的記者提問說,到底是哪一點引起了你的懷疑,最後又是怎麼讓你確定這就是事實,你將如何回答呢?”

這位警官看上去迷惑不解:“福爾摩斯先生,我們目前似乎還沒有弄到真憑實據。你說那個罪犯當著三個證人的麵想自殺,因為他謀殺了他的妻子和妻子的情人。此外你還拿得出什麼證據嗎?”

“你已經安排好搜查了嗎?”

“三名警察馬上就到。”

“那麼,一會兒你就能查清了。屍體不會藏得太遠,去地窖和花園裏找找。在幾個可疑的地方挖,不會花多長時間的。這所房子建成時還沒有自來水管,一定有個廢棄不用的舊水井,去那兒碰碰運氣吧。”

“你怎麼知道的?他是怎麼作案的?”

“那麼,我來先告訴你事情的經過,然後再作解釋,我的老朋友辛苦了一陣子,也是功不可沒,我就更應該作詳細的解釋。首先我們得分析一下這個人的心理。這個人很古怪——太不正常,所以我認為與其判他死刑不如把他轉送到精神病犯拘留所。或者說,他的天性跟中世紀的意大利人的天性比較合拍,而跟現代的英國人完全不同。他是一個極度吝嗇的守財奴,已經無藥可救了。他的妻子無法忍受他的吝嗇,隨時可能會跟其他人出走。正好就出現了這麼個愛下棋的醫生,安伯利擅長下棋——華生,這表明他的智力不凡,善於計謀。就像所有的守財奴一樣,他嫉妒心極強,嫉妒使他發了狂。不管他們是不是有那事,他懷疑他們私通。於是他決定要報複,並以魔鬼般的狡詐計劃好了一切。到這兒來!”福爾摩斯帶著我們穿過走廊,顯得十分自信,就好像他曾經在這裏生活過似的,他在保險庫開著的門前停住。

“哎呀!這油漆味真難聞!”警探叫道。

“這是我的第一個線索,”福爾摩斯說,“這你應該感謝華生醫生的觀察,雖然他並沒有聯想出什麼結論。這使我開始追查,為什麼這個老頭兒在此時要把整個屋子弄得全是強烈的油漆味?當然是想遮掩某種他想隱藏的味道——某些會引起懷疑的味道。然後,這間有鐵門鐵窗的房間——一個密不通風的房間。把這兩點事實加在一起,會導致什麼?我決定親自來察看過房子。那時,我已經確定這案子十分嚴重,因為我核查過海市劇院的票務室——這也是華生醫生肉眼觀察的結果——證實當晚樓上b排30號或32號都沒有人坐,因此安柏利沒有去過劇院,這使他不在犯罪現場的證據消失了。安伯利犯了一個重大的錯誤,在他讓我機敏的朋友看那張門票時,讓他看到他妻子的座位號碼。現在的問題就剩下我要怎樣才能搜查這房子。我派安伯利到我能想得出的最荒僻的村落,然後,令他當天回不來,為了防止出差錯,又讓華生醫生陪他一起去。那位教區牧師的名字,當然是我從《英國聖公會名冊》中找出來的。我解釋得夠清楚了嗎?”“真高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