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官以充滿敬畏的聲音說。
“因為不想被人打擾,所以我就繼續潛入這座房子。如果我想挑選職業的話,入室盜竊可能是我最好的選擇,而且毫無疑問我應該引人注目。請注意我發現了什麼。你們看到這沿著壁腳板鋪設的煤氣管了吧。它在牆角升高,而且在這角落有一個開關。可以看到,管子伸出,進入保險庫,到天花板中央那個灰泥圓花飾。管子到了那裏,被裝飾品遮住。管口大開。隨時打開外麵的開關,房間就會充滿煤氣。
如果門窗關閉,開關完全打開,不用兩分鍾,就會讓關在那個小屋子裏的人失去知覺。我不知道他是用什麼卑鄙方法把他們騙到了那裏,但隻要進了那個門,他們就要任憑他擺布了。”
警探饒有興趣地注視著煤氣管。“我們有一個警員提到有煤氣味,”
他說,“當然,那時候門窗都開了,而且牆上已經刷了油漆——或者隻有一部分——被塗上了。據他說,他從前一天就開始漆房子。福爾摩斯先生,還有嗎?”“噢,後來發生一樁我沒有預料到的事。我天亮前爬出廚房的窗口,一隻手抓住了我的衣領,一個聲音說道:‘好了,你這混蛋,你在裏麵幹什麼?’當我扭過頭,看到我那位對手兼朋友的淺色眼鏡,才知道是巴克先生。這個不期而遇,讓我們都笑了。他是雷·歐內斯特醫生家人的委托人,來查這件案子的,也發現這中間有陰謀。他已經監視這房子有好幾天了,看到華生醫生來此,就把華生當成了可疑之人。他不能逮捕華生,但當他看到真有人從廚房窗子爬出來,就再沒有疑惑了。當然,我告訴了他事情的真相,於是我們開始聯手辦案。”“為什麼跟他聯手而不跟我們呢?”
“因為是我想出的方法,而得到不可*
“他是在寫‘我們是被謀殺的’。”
“我也是這麼看的。如果你在屍體上發現一支擦不掉的鉛筆——”
“你可以放心,我們一定留心。可是,那些有價證券呢?顯然,根本沒有發生過盜竊。不過他的確有那些證券。我們核實過了這一點。”
“他一定是把證券藏在了一個安全的地方。當這場私奔風波被人遺忘後,他會突然找到那些證券,並宣布那對罪惡的狗男女後來良心發現,寄回了贓物,或者說是他們把贓物丟在地上了。”
“看來你確實解決了所有的疑點,”警官說,“他來找我們是理所當然的,但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去找你呢?”
“純粹是虛張聲勢!”福爾摩斯答道。“他自以為聰明,他太自信了,以為沒人能揭穿他。如果哪個鄰居起疑心,他就會說:‘看看我采取了什麼辦法吧,我報了警,甚至最後還請教了福爾摩斯先生呢。’”
警官笑了。
“哈哈,我們一定原諒你說的‘甚至’二字,福爾摩斯先生,”他說,“在我的記憶裏,這是最獨具匠心的案子。”
兩天之後,我的朋友扔給我一份雙周刊雜誌《北薩裏郡觀察家》。
在一連串誇張的大標題下,以“恐怖屋凶殺案”開頭,“警察局出色的調查”結尾,有一整版初次連續報道了這個案子。文章最後一段更具有代表性。它這樣寫道:警官麥金農以他非凡敏銳的洞察力,察覺到屋裏油漆味是凶手可能以此掩蓋另一種氣味的方法,比如煤氣;並大膽地推論出保險庫可能就是死亡的毒氣室,隨後在一口被巧妙偽裝成了狗窩的廢井中找到了屍體,這一切都沒有逃脫警察們銳利的眼睛。
這一典型案例,將作為我們職業偵探卓越才智的典範,並載入犯罪學的史冊。
“哈哈,麥金農你可真是個好小子。”福爾摩斯寬容地笑著說,“華生,你也把它寫進咱們的案情記錄裏吧。總有一天人們會知道是誰破的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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