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片刻,那邊發出悉悉嗦嗦的輕響,應該是那七個人跟上來了。

瞧這跟蹤人的時候腳步聲接近於無,青梅猜測,這幾個人應該是老手。

隻是不知道這幾人是哪一夥,怎麼突然想起來打龍鳳山裡這座古墓的主意。

要知道一般的盜墓賊,因為前有陳家莊大案,後又有考古團隊往上麵打了報告,等於說是這座古墓已經在上麵掛了號了。

哪怕明知道古墓完整無缺,裡麵肯定有數不清的寶貝,盜墓賊團夥也絕對不會把這裡當作是首選目標。

況且這夥人能把趙銀花弄成內應,看來要麼就是對大崗屯有一定的熟悉,要麼就是早就打上了趙太後墓的主意,已經擱大崗屯清水鎮這一片的某個旮旯裡盯梢好一陣了。

青梅就這麼在前麵走,後麵七個人“悄無聲息”地跟著,又走了二十多分鐘,後麵忽然傳來一個聲音。

這次因為發出了些許聲音,青梅能聽清楚說話人的音色,很是粗嘎。

隻聽那男人語氣陰沉地說到:“田寡婦,你要古墓裡的玩意兒可以,不過等到了地兒,你們必須幫我宰了這娘們兒。”

因為忽然聽見“田寡婦”這個稱呼,青梅忍不住就腳下突然慢了一拍。

後麵跟蹤的人瞬間察覺,也不敢說話了,就連呼吸都屏住,真真是大氣兒不敢出。

可見這幾個人對青梅很是忌憚,輕易不敢鬆懈大意,就怕驚動了青梅。

青梅彎下腰,從路邊摘下一叢雞縱菌,隨後就塞進了腰上掛著的鹿皮袋裡。

放完的一瞬間,青梅覺得自己都能聽見後麵幾人長舒一口氣的聲音。

當然,這肯定是錯覺,畢竟吐出一口悠長的氣,也不過是小範圍內暫時性的空氣流動,連常人無法察覺的微風都算不上。

青梅耳朵再是靈敏,也還沒強化到這種地步。

如此,繼續走了幾分鐘,陰差陽錯沒能得到肯定答案的男人不甘心地再次說:“我手上有王八盒子,早就保養好了,保準到用的時候一子兒射過去,那娘們兒還沒反應過來就得掛咯。你們隻需要幫我盯著以防萬一。田寡婦,好歹你也是我三叔的老相好,他死得那麼慘,你就真沒想法?”

青梅暗暗明悟了,原來這男人是陳家莊逃掉的漏網之魚,而田寡婦也並不是無故失蹤,應該是察覺不對,連夜就帶著孩子跑了。

隻不知道狗子的親爹孫酒鬼去了哪裡,他的失蹤,是不是也跟田寡婦有關。

田寡婦沉默半晌,最後給了那男人一個肯定的答覆。

男人滿意了,之後就不再說話,隻沉默地跟著前麵的青梅。

聽見那男人說手上有槍,青梅已經敲定了主意,腳下照舊往前走。

一開始還能看見小路,可等再往裡走一段路,就徹底沒了人留下的痕跡,到處都是遮陽蔽日的參天大樹,人走在裡麵很容易迷失方向。

對龍鳳山根本就不熟的七個人不敢大意,再加上已經跟蹤青梅有一個小時左右了也沒被發現,難免就對青梅的警覺性有了錯誤的判斷跟認知,七個人乾脆就拉近了跟蹤的距離。

青梅帶著這麼一坨尾巴整整走了三天,晚上就找棵樹爬上去睡一夜,白天也隻傍晚的時候會點一堆篝火烤點路上隨手打來的兔子野雞啥的。

烤的肉留一半,第二天的早飯午飯就直接啃冷肉,可以說這是青梅進山走得最踏實認真的一次。

這可就苦了後麵跟著的七個人,既不能點火又不能安心睡覺,點了火那不是等著被青梅發現麼。

安心睡覺?誰知道青梅會不會突然提前出發?更別提原始森林裡那些個隨處可見的毒蟲蛇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