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井下石或者不管不顧那樣的事。

江紅軍歎了口氣,隻能琢磨著該如何提前找好由頭,回頭等上麵有人責問起來的時候,也好敷衍過去。

說完陳教授的事,江紅軍又隨口說了聲過兩天還要來幾個知青:“這兩年上山下鄉的知青是越來越多了,咱們這裡哪還養得起那麼多城裡娃娃呢。”

老支書歎氣,想了想,說:“那趁著這兩天也要忙完了,找兩個婦女去知青點把空房子重新歸置出來。”

陽臻跟小玲結了婚,就搬出了知青點,另外由陽臻自己出錢做了個房子。

韓江跟他們兩口子關係好,也跟著搬了出去。

知青點裡就隻剩下三個知青,另外羅敏結婚後,肯定是要搬去男人家。

知青下來多了,那就直接分男女,男同誌一間,女同誌一間,都睡大通鋪。

江紅軍找青梅來,就是讓她跟自己一起連夜去鎮上等著接陳教授,說完了事,江紅軍就讓青梅回家吃飯。

至於留飯?趙三明燒的飯整個屯子都找不出比得過的,江紅軍也不好意思留青梅放著大魚大肉不吃,來自己家吃糠噎菜啊。

這會兒時間也不早了,青梅回去吃飯的時候,江紅軍又去點了幾個民兵。

對這幾個民兵,江紅軍就沒像對青梅那樣說得詳細了。

等忙活完,江紅軍又胡亂吃了點晚飯,這就帶著人離開了大崗屯。

走在半路上的時候,一行人就點上了火把,路過沒人煙的荒地樹林時,山上時不時傳來狼嚎虎嘯。

好在這些人都聽習慣了,也毫不在意,都埋頭趕路。

到鎮上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

可公社卻還亮著,十多名幹事忙來忙去的不知道在登記啥,江紅軍讓青梅帶著其他人等著,自己去跟一個端著搪瓷杯指揮現場的領導搭話。

那領導是新提拔起來的,大家都叫他姚主任,據說是啥革&委&會辦公室的辦公室主任,態度很傲氣,看人都斜著眼看。

看見江紅軍過來,姚主任拉著驢臉不搭理人。

江紅軍也不介意,低聲下氣上前笑著往他手裡塞了包煙。

姚主任垂著眼皮子瞅了瞅煙盒上的名字,嘿,大前門,算是好煙了。

於是姚主任咳嗽了一聲,態度好了一點,也搭理江紅軍了,“你們屯來的還挺積極的啊,跟那兩個臭老九是老相識?”

江紅軍一聽,不對啊,咋聽起來是兩個人?

不過也知道現在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討好地笑著擺手:“姚主任,瞅你說的,俺們都是土生土長的農民,哪能跟那些人認識啊,這不是響應組織上的號召嘛。”

“我爹是老黨員,當年還跑出屯子跟解&放&軍一起打過鬼子,那思想覺悟,絕對是杠杠滴。我今天回去一說,有思想覺悟不夠的壞分子被領導們放到咱們大崗屯進行改造,我爹二話不說就讓我趕緊帶人來押回去,一定不能辜負了黨跟組織上的信任!”

姚主任聽完,滿意地點頭,給了江紅軍一個讚賞的眼神,也拿腔拿調的說:“有這樣的覺悟,不錯不錯,我們啊,就需要你們這樣的好同誌在工作上給予支持與幫助。行了,人就在那邊跪著,你們去把人領走吧。”

“對了,記住,一定要時刻關注這兩個人的思想改造問題,每個月都需要上交一篇悔過書。”

江紅軍趕緊又是賭咒發誓又是表忠心,表示一定會好好配合組織上的工作,對這兩個思想犯也百分百嚴厲看管。

饒是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可江紅軍看見牆角被按著腦袋跪在一堆碎石子兒上的陳教授時,也是心裡一酸。

想想當初陳教授多好一人啊,雖然年紀不小了,可在山上,每晚圍著篝火給大傢夥兒講外麵的風景故事時,那雙充滿智慧的眼睛是多麼明亮閃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