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培養出一個舉人或秀才來非常不容易,他大概也隻是嚇唬嚇唬薛明而已,沒想到他真的打算這麼,她不由笑了起來,點頭道:“姑父能下得了決心真是再好不好,不除薛明的功名等同於放虎歸山,他心術不正難保將來不會給大表哥使絆子。”
方氏也不覺得可惜,幼清說的對,薛明沒了功名就隻能跟著薛鎮世做做生意罷了,就算再有能耐也不能對薛靄有多大的威脅。
“算了,這些事就讓你姑父處理吧。”方氏說完就換了個話題,“去年給你大姐買的陪嫁的宅子,前兒那邊的守著的婆子來說隔壁那戶姓賈的人家也要買,比你大姐的要大上兩倍,因為賣的急那邊也算不得繁華的地段,開價也不高。我當時心裏一動,就和陸媽媽說,把那邊也買下來中間隔了還原成兩家,到時候你們姐妹三人的宅子連在一處,等嫁了人你和你二姐的宅子也不必多派人照應,讓你大姐費心就好了,你覺得好不好?!”
因為祝士林家底薄,如今還租住的宅子,所以成親用的宅子就由薛家來辦了,方氏就在三井書局胡同後麵買了兩進的宅子,雖不大離棋盤街也不算近,但周邊能買得到也隻有那邊了。
隻得稍微將就點,騎馬找馬了。
嫁人?幼清心頭一怔,不太願意討論這個問題,就紅著臉道:“這件事我聽您的。”
“那就成。”方氏笑著道,“等你姑父晚上回來我和他說說,若是他也覺得可以,那就讓周長貴去付了定金,這幾年花點功夫慢慢收拾出來,等你們出嫁也正好用的上。”
幼清大窘,幹幹笑著打岔:“大姐定的家具是不是要送過去了?”方氏點頭去看陸媽媽,陸媽媽就笑著道,“明天就要送過去,一共兩套家具,一套酸枝木的,一套櫸木的,別的房間裏則都是櫸木的,因為姑爺的官身不高也不好太過鋪張,反而讓姑爺心裏留了疙瘩。”
幼清理解,薛家是嫁女兒,祝士林是娶媳婦,什麼事都是薛家操持,出銀子出力,雖在情理之中,可也要顧忌祝士林的感受,弄的跟炫富似的,讓人心裏不舒服。
“那您就在看不見的陪嫁裏頭多壓點銀子好了,姐夫那邊俸祿隻怕是……”幼清說著笑了起來,方氏點頭低聲道,“早先你拿回來的錢我給她十萬兩已經準備好了,我和老爺再貼她一萬兩,還有田莊鋪子裏的進項管著平日的開支是綽綽有餘,隻要他們小兩口好好過日子,往後的生活定是不會愁錢用的。”
幼清點頭不迭,覺得姑母性子雖軟弱了一些,可是對兒女是一心一意疼著的,不偏著誰也不落下誰,一碗水端的很平,所以幾個表哥表姐性子才會各有特色,卻個個正直良善。
“你也別愁。”方氏笑道,“你和二表姐的嫁妝我也籌著呢。”
幼清滿臉通紅,就想到了她當初出嫁時的情景,頓時意興闌珊下來,端著茶沉默的喝著……
方氏以為她害羞就不再說這件事,和陸媽媽討論起見各個鋪子裏管事的事情,家裏的鋪子分成了三分,老太太的薛振弘的鋪子他們自己會派人去接管,可長房手裏的鋪子方氏一時間手中沒有人接手,當初聽幼清的建議想培養一些人,可一時半刻那些人也上不了手,隻能將就著用以前的老人,隔三差五的再派總管事去各處巡視,等過度了兩年,培養的接手的掌櫃出來,再按照情況替換還是如何再想了。
幼清見她們商量鋪子裏的事,便起身告辭:“那我先回房了,晚上再來陪您說話。”
“去吧,我有事再讓人去找你。”說著讓春杏送幼清。
春杏在前頭引著,走到智袖院的門口幼清忽然停下來看了她一眼,春杏心頭一顫忙垂了頭,幼清淡淡一笑帶著采芩和綠珠走了。
春杏鬆了口氣。
接下來幾天,幼清便在房裏給方明暉做衣裳,做了春天的再做夏天的,做了鞋子又做襪子,連著忙了幾天,等到二月十五薛靄考完回來,蒙頭在房裏睡了一天一夜,等他一起來一家人都圍在他身邊問這問那……
薛靄也沒有不耐煩,微笑著一一作答。
幼清看得出來他考的感覺很不錯,神色淡然成竹在胸的樣子。
果然,到放榜那天周長貴帶著人一大早去看,不等周長貴回來,來送喜報的衙役已經敲鑼打鼓到了薛家門口。
薛老太太和薛鎮揚親自到門口去接!
二甲第七名。
非常好的成績,比前一世不知好了多少倍。
不但幼清喜極而泣,所有人都紅了眼眶,薛老太太笑著吩咐方氏:“快,給小哥打賞。”方氏將早早準備的二十兩一個的荷包打賞給來報喜的差役。
“快去來往的幾家報喜去。”薛老太太拿著喜報緊緊拉著薛靄的手,和薛鎮揚道,“咱們家可要好好擺個三天的流水席,讓滿京城的人都看看,我們薛家如今可是要出兩個進士了。”她說著喜不自禁,又道,“我要寫信給勉文,讓他給泰和的馬大人說一聲,怎麼著也要在咱們門口的巷子裏立個進士及第的牌坊!”
薛鎮揚也很高興,可是卻不如薛老太太這樣情緒外放,隻淡淡的道:“等殿試過後再說吧,至於流水席就不必了,娘若是想高興高興,到是可以等皇榜出來在門口搭上戲台,請戲班子回來唱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