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老太太這會兒心思不在這上麵,聞言胡亂的點頭道:“季行能力莫說進士就是庶吉士一也不在話下,等進了翰林院,那將來可比你還要出息呢。”又想了想,道,“你說,聖上會不會給咱們季行點個探花或者榜眼?都說聖上喜愛相貌點周正的,咱們季行這副相貌走出去沒幾人及得上,指不定就能點個榜眼呢。”
若隻靠相貌好就能點榜眼,還不知會引起多大的風波,可他不想在這件事上和薛老太太糾纏惹了她不高興,就和稀泥的道:“托您老吉言。”
薛老太太越發的高興,嗬嗬的笑著。
晚上一家人在家裏擺了席麵,因為高興薛老太太還喝了酒,席上氣氛融洽有說有笑,薛老太太難得的沒有對誰挑刺,隻一味說著當年薛鎮揚考中時的場麵。
幼清望著坐在薛老太太身邊,身形略有些消瘦的薛靄,心裏五味雜陳,前一世放榜的時候,薛靄還沒有醒來,等醒來後已經是皇榜放榜了,薛靄第一次在房裏喝了個酩酊大醉,他很少喝酒更從來不會喝醉,可是那一次醉倒在臥室裏,整整昏沉了三天才醒過來。
那時候薛靄一定很痛苦吧?!
幼清心頭高興,在薛思畫敬酒後便也隨著走去主桌,有感而發的笑道:“祝大表哥前程似錦,平安一生!”
薛靄任由洮河給他倒了酒,頷首道:“多謝表妹。”隨後一飲而盡杯中酒,幼清則衣袖掩麵喝了半盞,笑著回來,薛思琴拉著她坐下,笑道:“你不能喝酒就和三妹妹那樣以茶代酒就成,大哥也不會怪你,你何必喝酒傷了身體。”
“我這是高興。”幼清笑著道,“再說,這果子酒味道甜甜的也沒什麼酒勁兒,我喝點不礙事的。”
薛思琴無奈的搖搖頭,讓采芩給幼清盛了碗湯過來:“不難受也要防著一些,快把湯喝了,免得難受。”幼清就乖乖的喝了半碗湯。
她以為酒沒有酒勁兒,卻沒有想到當時喝的甜甜的,過後就有些後勁兒,就覺得胸口悶悶的有些喘不過氣,可大家興致都很高,連姑父都即興賦了首詩,她不好這個時候告辭掃了大家的興。
“我去淨房。”幼清低聲和薛思琴打了招呼,“一會兒就回來。”
薛思琴點點頭,叮囑道:“讓采芩和綠珠陪著你。”幼清應是出了門。▼思▼兔▼在▼線▼閱▼讀▼
一出門冷風吹在臉上,她頓時覺得舒服了一些頭也不暈了,采芩扶著她忍不住埋怨道:“大小姐說的對,您就不該喝那半杯酒。”
“難得放肆一回,我還沒喝過酒呢。”幼清失笑,她的高興遠比家裏所有人都要來的直接,仿佛看到了改變命運的希望,仿佛看到了她和父親還有她關心在乎的所有人不同於前世的坎坷,而是幸福順利的人生……
這樣的感受,沒有人能體會。
也值得她冒著犯病的危險喝半盞酒慶祝。
“在這裏站會兒吧。”幼清抱著采芩靠在她的肩膀上,笑著道,“你還記得在福建時,府衙裏有位牛捕快,因為得了父親的重任特意提著自家釀做的桂花酒來答謝,父親見禮不重就收了擺在桌子上,我們幾個人循著香味就開了酒壇子,當時你不也饞的直咂嘴嘛……”
采芩噗嗤一聲笑了起來,指著綠珠就道:“可奴婢沒有喝,但是有的人喝了,還喝醉了在房裏發酒瘋呢。”
“哪有。”綠珠跺腳,“我隻是嚐了一點點,然後……然後有些頭暈而已。”
幼清哈哈大笑,站起來搖著頭道:“采芩說的我也是記得的,第二天賀娘就罰在廚房劈柴,你還差點把手指給砍了。”
綠珠想到以前的事情,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來:“每次采芩犯錯賀娘就輕輕揭過,可是隻要我犯錯她就會重重的罰,賀娘最偏心了。”說著又道,“等去法華寺給她做法事,我要和她多說幾句,下輩子再遇上一定要對我好點。”
主仆三人站在智袖院和花廳的夾道裏說話,怕笑聲傳出去驚動花廳裏的人就故意掩著嘴笑,采芩笑著捂著肚子半天才直起腰來,視線落在外頭,隨即一愣扯了扯幼清的衣袖:“大少爺!”
幼清一愣收了笑容,就看見薛靄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院子裏正含笑看著她們三個人。
“大表哥。”幼清笑眯眯過去,道,“怎麼出來了,你也喝醉了?”
他還沒有喝醉過,大約永遠也不會喝醉,薛靄笑著搖搖頭,道:“出來走走透透氣,就看到你們在這裏說話。”又問道,“說的什麼,這麼高興?”
“在說以前在福建偷酒喝的事情。”幼清笑著,眼中露出難得一見的促狹,透著絲她這個年紀本該有的孩子氣和歡快,“我方才托您的福,平生第一次喝酒。”
薛靄微微一愣,問道:“你方才喝酒了?”隨即露出擔憂的樣子,“可有不舒服?”
幼清搖著頭,笑道:“感覺好的很,一點都沒有不舒服,可見郎中說的話也不能全信。”
薛靄見她麵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