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梅覺得這樣和周文茵說不通,便沉默了片刻上前將周文茵扶起來,母女兩人在床邊對膝坐了下來,她語重心長的道:“那你告訴娘,你是真的願意,還是勉強為之?”
“我沒有選擇。”周文茵小心拉著薛梅的手,“娘,您說我能怎麼辦,事情成了這樣我心裏好害怕,祖母也生了我的氣,我沒有人商量,隻能……”又道,“娘,您幫我報仇,我不能看著方幼清過的好,她把我害成這樣,我便是死也不能瞑目。”
“這件事晚點再說。”薛梅打斷周文茵的話,“我隻問你,你願意嫁給薛明?他被除了功名,將來也沒有機會再考,你真的願意跟著他東奔西走做個商賈?”
周文茵猶豫:“我不知道。薛明對我,真的很好!”
“算了。”薛梅打斷她,迅速做了決斷,“你過些日子和娘一起回去。”
周文茵一愣,望著薛梅不敢置信的道:“我……我和您一起回去,這行嗎?”
“有什麼不行。”薛梅沉聲道,“廣東那麼遠誰能知道你在京城的事情,更何況,你父親是一方父母官,給你找個合適的婚事還是易如反掌。”又道,“京城你不能留下來,就算拋開和泰哥兒成親所有的不便,將來別人見到你想到你早先的事情,一樣會指指點點,你這輩子在這裏都別想抬起頭來做人。”
周文茵咬著唇,有些下不了決心似的:“……可是祖母那裏怎麼辦,她做了主,若是我隨您走了,她肯定會生氣的。”
雖說一個是外孫女,一個是孫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可若真論起來,薛老太太當然還是會心疼薛明多一些,要不然她當初怎麼打了薛明幾下後就再沒有提過這事兒了,還有薛靄,周文茵出事後她是再不提婚約。
薛梅對自己的娘當然是了解的,她道:“祖母那邊你先不要說,等琴丫頭的婚事成了之後我再和她說,她總歸是希望你過的好的。”
“娘!”周文茵找到了主心骨撲在薛梅懷裏,“娘,我好害怕!”
薛梅抱著周文茵氣的在她後背拍了幾下,自己忍不住紅了眼睛,自己精心養著的嬌嬌女,到京城來不過半年就被人糟踐成這副樣子,她剛才一看見周文茵就氣的腳後跟都打顫,若非強忍著她真不知道自己會說出什麼難聽的話來。
“好了,你別哭了。”薛梅鬆開周文茵,拿帕子給她擦了擦眼淚,道,“你這個樣子也不好出去多走動,這段時間就給我待在房裏,把想帶走的東西都收拾出來。”周文茵點著頭,“我讓半安收拾就好了,我們兩個東西都不多。”
“那丫頭不用帶了。”薛梅不容商議,“你這會兒身邊所有服侍的人一個都不要帶走,等出了通州我就找人牙子領走,這事兒你別說漏了嘴,免得她們心裏沒底鬧起來。”
“我聽娘的。”周文茵應是,薛梅見她答應的爽快麵色微霽,周文茵又想起薛明來,“泰哥兒那邊怎麼辦,要怎麼和他說。”
薛梅眉頭一皺:“和他說什麼,難不成要和他道別不成,那孩子就是被他娘給寵壞了,你招呼都不用和他打,他該怎麼樣就怎麼樣,難不成沒有你他還活不成!”
周文茵哦了一聲沒有再敢提薛明。
母女兩人沉默了一刻,薛梅這才問道:“這方幼清小小年紀心眼不小,手段也狠辣的很,你當初寫信給我,說你二嬸的事我就覺得不簡單,如今你也在她手上吃了幾次大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