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安也忍不住哭了起來,“她們怎麼這麼恨心。”薛思畫也落著淚,想著薛明會作的反應,她心疼的說不出話來,哥哥一心付出,幾乎恨不得把性命都給周表小姐,可為什麼還是換不來她一星半點的留戀和感激呢。

說走就走,她這害了多少人的性命!

兩個人說著話,就聽到樓下一陣喧嘩聲,芷雪進了門,急著道:“老太太氣暈過去了。”

薛思畫和聽安對視一眼,聽安道:“小姐還是下去看看吧。”薛思畫點點頭下了樓。

薛老太太真的病倒了,方氏丟了手上的事情在薛老太太跟前侍疾,家裏頓時亂成了一鍋粥,薛鎮揚早上去衙門,吃的粥竟是涼的,薛靄新做的直綴不知被誰洗的勾破了絲,卷著角,薛瀲要送先生的酒,說好是金華酒,可等拿給先生打開的卻是紹興酒……

“琪兒也大了,讓她跟著陸媽媽一起主持中饋。”薛鎮揚皺著眉頭不耐煩的道,“亂成這一個哪像個家的樣子。”

方氏急的嘴角都起了泡,她點著頭道:“妾身知道了,今兒就和琪兒說這事。”

薛鎮揚也知道她辛苦,連著三天都沒有歇好,便放柔了聲音,道:“你也別著急,娘平日身體很好,這一次是氣的恨了,休養些日子就會好的。”又道,“事情那個你也別全攔在身上,她身邊還有陶媽媽和四個大丫頭,讓她們去做!”

“妾身沒事,就是心裏著急。”方氏歎著氣道,“就盼著她老人家能早點好。”

薛鎮揚沒有再說什麼,方氏問道:“祭台那邊進展怎麼樣?”薛鎮揚低聲道,“天氣太熱,昨兒就有兩個人倒了,從明兒開始中午就停工了,上午和下午再出工,晚上再搭點時間,也能稍微好一些。”

“老爺您也要注意身體,娘那邊您別擔心,妾身雖幫不上什麼,可照顧人還是可以的。”她說著一頓,薛鎮揚好像想起什麼來,問起方氏,道,“怎麼前些日子傳錦鄉侯來府中提親,可有此事?”

方氏點點頭:“一直想和您說,可您忙著就不好擾您的神。”她將事情前後說了一遍,“已經回了,徐五太太也沒有再來了。”

“回了就好,徐鄂就是個渾人,聽說五天前進的牡丹閣,一待就是五天,在裏頭吃住。別人再渾也沒有見過像他這樣拿那種地方當家的。”薛鎮揚鄙視不已,“幼清的婚事你先不用急,等娘那邊好了,你給季行好好相看相看,他年紀也不小,不能再耽誤了。”

方氏應著是:“妾身也正是這想的。”話落,歎了口氣,“也不知道姑太太她們到了哪裏了,路上順利不順利。”

“提她們做什麼,不識好歹的東西。”薛鎮揚一聽方氏說薛梅就氣不打出來,他站了起來,囑咐道,“幼清身體也好了,琪兒要是一個人應付不來你就讓幼清幫著一起,那丫頭比琪兒性子好,也穩重些,做事放心。”

方氏原本就是這麼打算的,隻是怕累著幼清,她應著是:“明兒妾身問問幼清,若是她身體撐得住,有她幫著自然是好的。”

薛鎮揚沒有再說什麼,準備去洗漱,就在這時,陸媽媽隔著簾子回道:“老爺,外院那邊的來報,說的壽山伯府的鄭六爺來了,這會兒正在書房等您,大少爺在陪著!”

薛鎮揚行走的步子一頓回頭看了看方氏,方氏也搖搖頭表示不清楚,薛鎮揚擰了擰眉,和方氏道:“你先歇著,我去去就來。”

方氏應是。

084 借刀

幼清盤腿坐在炕上,眼角噙著笑,望著坐在炕下杌子上的半安。

半安揪著帕子坐立難安,時不時抬頭睃一眼幼清……前天方表小姐在家裏遇到了錦鄉侯府的徐三爺,也不知道徐三爺說了什麼難聽的話,一下子就將方表小姐氣的病倒了,之後大太太生了怒,將角門封了,所有守門的婆子一律按在院子裏各打了十個板子,尤其是西角門的兩個婆子,那麼大年紀了被賣了出去……

她以為方表小姐大約要病個幾日的,卻沒有想到不過歇了兩天她就好了,還將她找了過來。

她想不到方表小姐找她來做什麼,以方表小姐和小姐之間的仇恨,幾乎是不可回轉的,方表小姐找她不可能是什麼好事,所以她忐忑不安,可方表小姐就這麼坐著望著她也不說話,若是以前她大概還有膽子問一句,換做現在她是半句聲也不敢出。

就這麼坐了一盞茶的功夫,幼清忽然指了指半安麵前的茶盅:“我們也是熟人了,你別太拘束,喝茶。”

半安不敢喝,點著頭道:“奴婢來時剛喝過,謝謝方表小姐。”

“我也不強求你。”幼清笑著道,“隻是以後大約是見不到你了,總歸相識一場,也當給你送行了。”話落就喊采芩,“把我準備的銀票給半安拿過來。”

采芩應了一聲是,就掀了簾子進門,遞了個褐紅色繡年年有餘的荷包過來。

半安驚的跳起來,擺著手當然不敢要,心裏又忍不住將幼清剛才的話過了一遍,不解的道:“送行?奴……奴婢不走啊。”

幼清示意采芩將荷包擺在半安茶盅的旁邊,笑著道:“你不知道?”

半安臉色微變,驚疑不定的搖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