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的呢。
幼清越發覺得看不透宋弈了。
方氏喜極而涕,她不知道聽薛鎮揚說過多少回,他的仕途很有可能就在五品的官位上止步了,沒有想到,竟然就這樣升遷了,還是大理寺左少卿。
工部雖也屬六部,可比起吏部和戶部來,算得上是吃力不討好的衙門,用錢要和戶部要,升遷要看吏部的麵子,可髒活累活卻都得他們做,這也是為什麼六部之中工部排在最末端的緣故,薛鎮揚不能往吏部和戶部跳,大理寺就是絕佳的去處!
“讓人去訂個席麵回來。”薛老太太高興不已,“家裏所有的下人按年節打賞!”
方氏高興的點著頭:“兒媳已經讓人在天香樓訂了席麵,銅錢也拆換了回來!”她說著一頓,又道,“老爺剛剛讓焦平傳話回來,說晚上不會來用膳了,錢大人和幾位同僚要為他送行。”
“這是應該的。”薛老太太擺著手,忽然想起來,問道,“下午來的那位老太太姓郭吧?那她和新上任的大理寺卿郭大人是個什麼關係?”
說起這個方氏都覺得驚奇,她回道:“郭老夫人就是前武英殿大學士郭海正老大人的夫人,也是郭衍郭大人的母親!”
“竟這般巧?”薛老太太眉頭微擰,意味不明的望著方氏,問道,“宋九歌不過一個行人司的八品行人,他為何能請得動郭老夫人?”關鍵巧合的是,上午過老夫人來說媒,下午致遠就升遷了。
就是有人告訴她是巧合,她都不相信。
方氏也意識到這件事肯定不是巧合,她有意在薛老太太麵前抬舉宋弈,就笑著道:“他雖是官位不顯,可在朝中人際了得,和聖上跟前的賴大人,錢公公,張公公都有私交,便是聖上在許多事情也會問他的意見,聽取一二。”直接走聖上的路子,雖不如那些清流,可卻是看著叫人眼饞的實惠。
薛老太太露出若有所思的樣子,凝眉道:“既是這樣,那晚上休德來家時你讓他把宋九歌一起請來,我也看看他!”因為是方幼清的婚事,薛老太太並不太關心,也不覺得宋弈有什麼特別之處,可是如今他竟請動了薛鎮揚上峰的母親來做媒,她就不得不高看一眼。
方氏應著是,讓人去衙門裏找祝士林,又去通知薛思琴!
晚上,宋弈果然和祝士林一起來了,薛老太太請了他去煙雲閣說話,幼清不知道他們說的什麼,但是宋弈出來事,郭老太太將她一直不離手的一串佛珠送給她,薛思琪驚奇的不得了,拉著幼清說悄悄話:“我們在祖母跟前走動這麼久,祖母可什麼都沒有給過我們,更別說她那串佛珠了,好像是她去普陀山燒香,那裏的主持方丈親自開關的,她一直都很喜歡,尤其是前幾年那位方丈大師圓寂之後,舍利子被請進了大相國寺供著香火,祖母就越發對這串佛珠重視起來,旁人就是動一動還嫌沾了煙塵氣。”上次祝士林不也被老太太請進煙雲閣說話,可出來就出來了,也不見老太太送他個什麼見麵禮。
“大約是說的高興吧。”幼清嘴上說著,心裏卻對宋弈翻了個白眼,這個人若是想哄著誰,指鹿為馬的功夫他都是有的,一個薛老太太他還不是輕而易舉!
薛思琪哼哼了兩聲,道:“這事兒你別告訴大姐,免得大姐不高興!”
幼清正要說話,薛老太太身邊的大丫鬟端秋來了:“方表小姐……”端秋笑眯眯的向幼清行禮,“老太太說您若是這會兒得空,就去她那邊一趟,她有話和您說。”
“哦,知道了。”幼清和薛思琪對視一眼,兩人都很驚奇,這還是薛老太太頭一遭讓身邊的人這麼客氣的來請她過去說話。
幼清略微收拾了一下就隨著端秋一起去了煙雲閣。
“你來了。”薛老太太不算熱情,和以前也沒有多少的不同,“坐吧!”
幼清就在薛老太太對麵坐了下來,端秋上了茶退了下去,陶媽媽則笑眯眯的在一邊伺候著,薛老太太端了茶吃了一口,又看著幼清,問道:“你和九歌,早就認識了?”
九歌?薛老太太喊宋弈的名字喊的這麼熟練了?幼清暗暗吃驚,麵上卻是恭敬的回道:“以前在府裏見過兩次!”薛老太太手上的佛珠確實沒有了。
宋弈和幼清認識薛老太太是知道的,當初薛靄生病,他們在薛靄的房間就見過。
薛老太太不過開個話頭,隨便問問罷了,頓了頓她便道:“今兒郭老夫人來媒,你姑母也應了,定了十月十八她正是上門提親,一旦定了親事你就要老老實實的在家裏跟著你姑母學中饋,做針線……他一個人在京城,家裏連個仆婦都沒有,你嫁過什麼事情都要管,可不能和現在似的什麼都不懂,到時候兩個人可就不是過日子,而是磨日子了,這一旦過的磕磕碰碰的,就算是再好的感情也得消磨了,可記得。”
雖然語氣不大好,可是薛老太太這是在光照她嗎?幼清忍不住看了眼薛老太太,垂頭應是。
“嗯。”薛老太太滿意的點點頭,道,“九歌是個實誠的好孩子……也是你的福氣啊。”
哪有人這樣說話的,幼清心裏直皺眉,好不容易熬著薛老太太把話說話她從煙雲閣退了出來,才長長的鬆了口氣,身後卻聽到陶媽媽追著出來:“方表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