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將料子扯開披在自己身上,對著牆角的穿衣鏡照了又照,滿意的道:“娘,這個鏡子可真是好,恐怕就連咱們的縣太爺夫人都沒有見過呢。”

“那是自然,咱們那個小地方如何能和京城比!”祝老太太應著,打量著祝大奶奶身上的布料,“料子不錯,就是厚了一些,我瞧著還是湖綢的好一些,比這個恐怕也名貴一些……”她說著微頓又道,“不過顏色你穿著不錯,喜慶!”

妝花緞比湖綢的好?幼清接著喝茶。

“雖是厚點,但花紋好看,也很大氣,我還真是喜歡的緊。”她說著又念著道,“既是中秋節穿,那豈不是還要配個應景的首飾,菊花紋或者蟹爪紋的?”她兀自轉著圈……

幼清是真的不想再說話了,也沒有興趣和這對婆媳答話。

“姨太太!”祝大奶奶走了過來,“要不,先將您頭上那支蟹爪紋的釵子給我試試?我搭配瞧瞧是不是好看,若是不錯,改明兒我也去買一隻一模一樣的。”她話沒說完,手就朝幼清的發髻上伸了過來,綠珠看著眼睛一瞪,一個步子上前就要去拂祝大奶奶的手。

幼清朝綠珠看了一眼,祝大奶奶一抽已經將她頭頂的釵子拔下來,飛快的比著鏡子朝自己的發髻上一戴,左顧右盼的看了好幾眼,又問祝老太太:“娘,你覺得這樣搭著好看不?”

“好看!”祝老太太眯著眼睛湊過去看了看,才點點頭,“顯得年輕了幾歲。”

祝大奶奶掩麵咯咯笑著道:“娘,那我就讓人收起來了。”說著將布料往炕上一擺,對春銀吩咐道,“把布料送我房間裏去!”

春銀一句話沒說,拿了布料就走了。

祝大奶奶就笑盈盈的抱著豪哥逗著玩:“我們福哥兒有新衣服穿,伯母也有新衣裳穿了呢!”說著,在豪哥的臉上嘴上吧唧吧唧的親了好幾口……

幼清看著直皺眉,出聲道:“他玩了一刻,是不是要吃奶,要不要喊乳母進來喂奶?”

“剛吃過。”祝大奶奶笑著道,“說起來,我弟妹可真是有福氣,生個孩子這麼多人陪著帶著,還不用親自喂養,這就跟沒生一樣,想當年我生我們騰兒的時候,可是白天下地都把人抱在懷裏,累的回家倒頭就睡!”

“你和我一樣,都是命苦的。”祝老太太笑著道,“還好我們休德做了大官了,咱們不用交稅糧不說,鄉親們還都把田記在我們名下,就算不種地每個月也有佃糧吃,現在的日子可和以前大不相同了。”

“可不是。”祝大奶奶笑著道,“我們休德可是我們縣十年來出的唯一一個進士呢……”又和幼清炫耀似的,“那進士及第的牌匾現在還在縣裏立著呢,可威風了!”

幼清就露出驚訝的表情來,笑道:“那可真是威風,不過我家大表哥和相公中進士的時候倒是沒有立牌匾,我姑父似乎也沒有立,我們還真是沒有瞧過進士及第牌匾的樣子!”

祝大奶奶聽著一愣,臉色頓時尷尬了幾分,就覺得幼清有些不會說話,可認真去打量她,又見她笑盈盈的眼眸純澈明亮,不像是故意拿話堵她的,她轉念一想,這位姨太太也不過是個十四歲的小姑娘,雖成了親可到底還不是婦人,說話行事少些圓滑也在情理之中,便順勢打了茬:“還是我們福哥兒有福氣啊,一生下來就有個進士的爹!”

“你怕什麼,騰哥有二叔教著,肯定也能和他二叔一樣做大官的。”祝老太太笑眯眯的,虛著眼睛看著幼清,道,“不過,要我說,這京城百般好,隻有這天氣不好,都七月份了,還這麼熱!”

祝大奶奶點著頭,手裏已經抓了把扇子:“可不是,在房裏坐著就出了一身的汗。”

“可以置些冰塊在房裏。”幼清淡淡的道,“我們夏天都是這麼過的,若不然熱的人難受!”

祝大奶奶聽著眼睛一亮,望著幼清問道:“冰塊?”她哎呀一聲,“家裏還有冰塊?這我可不知道,我們那裏隻有縣太爺家裏頭有冰塊,但也隻夠用六月心的幾天,過了那幾天就沒有了。”

“我們儲的多。”幼清輕聲道,“整個夏天都不會缺,到是方便!”

“那就讓你弟妹送些進來。”祝老太太笑著道,“還是我們休德有本事,連冰塊都能儲著了!”祝大奶奶聽著立刻對問蘭道,“快,讓你們奶奶送些冰來,可別把我們福哥兒熱著了。”

問蘭是薛思琴身邊四個大丫頭裏最單純的一個,她聞言就要回嘴,不等她說話,幼清已經不痛不癢的道:“現在送過來怕是不行,得讓大姐派個人回去和周總管說一聲,讓他去地窖取上來,不過等送來估計也要到晚上了,老太太和大奶奶要不然再等等!”

祝老太太和祝大奶奶一愣,祝老太太問道:“這裏沒有?”

“這裏太小了!”幼清笑著道,“我姑母當初買這宅子的時候就丈量過,沒有辦法挖地窖的,索性那邊的宅子大,地窖也夠用,都給我們姐妹兩個備著呢,到時候要用回去取就好了!”她話落,問蘭就高興的上來給她續茶,嘴角高高的翹起來。

祝士林當初成親的時候,祝家隻拿了一千兩出來,還是姑母為了大姐的麵子,私下裏貼了祝士林五千兩,才把聘禮辦的體體麵麵的,難不成他們以為區區一千兩就能在京城娶個媳婦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