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夫人一來,可真是蓬蓽生輝,快請坐!”
夏二奶奶笑著和祝老太太客氣的笑道:“都是一家人,休德常去我們府裏走動,是個聰明上進的好孩子,朝中幾位老大人都很看重他呢。”她這話一說,祝老太太頓時高興起來,她們幾位夫人能來府裏參加福哥兒的百日宴,可見休德在朝中是真的很有前途的,若不然,這些高官夫人怎麼會來,她頓時熱情的道,“是,是,都是一家人,我就不說兩家話,幾位夫人快請坐!”就將夏二奶奶安排在和方氏對麵的位置上,而趙夫人則安排在方氏的身邊。
大有把來客分開來坐的架勢。
夏二奶奶和陳夫人也沒有多想落了坐,這邊幾位行人司的太太紛紛圍上來和幾位夫人說話,方氏就和趙夫人道:“你進來的時候見著阿芫了吧,我瞧著她沒進來,肯定是去門口幫著思琴迎客去了。”
“看到了,和宋太太在門口呢。”趙夫人很欣慰的樣子,“沒有給您添亂吧。”
方氏掩麵而笑,回道:“那孩子又懂事又乖巧,還能活絡氣氛,但凡有她在,就沒有冷場的時候。”
趙夫人是知道女兒性子,笑著道:“她也就這點本事,還得用在適當的地方,若不然就跟小鳥似的,聒噪的很!”兩個親家說著話,薛思琴扶著祝老太太坐下來,輕聲道,“我安排酒席,男客那邊一會兒也該到了,這裏您和大嫂費點心。”
“你去忙吧。”祝老太太笑著道,“我和你大嫂看顧著。”
薛思琴笑著應是,重新出了門,卻在門口吩咐問蘭:“仔細守著,若有事就去找我。”
問蘭心領神會的點著頭。
豪哥被乳娘抱著進了門,祝大奶奶立刻就接在手裏,和夏二奶奶以及陳夫人笑著道:“我們福哥兒可真是能吃能長,這才白天,您們瞧瞧,可不像個七八個月的樣子了。”
夏二奶奶和陳夫人在薛思琴滿月的時候是來過的,都知道豪哥這個乳名是方氏取的,如今祝大奶奶冷不丁的叫出個福哥兒出來,不但他們麵麵相嗤,就連方氏也愣了愣!
“怎麼叫福哥兒!”薛思琪皺眉道,“這名字太上不得台麵了,像個鄉下孩子似的!”
祝大奶奶臉色一僵,強撐著自己沒嗆薛思琪,笑著道:“親家二小姐可別這麼說,這鄉下孩子有鄉下孩子的好處,能吃能長像個小豬小狗似的,無病無災,可不就是福氣!”
薛思琪哼了一聲,就要再說話,方氏就笑著打圓場:“這也是福哥兒他祖母和伯母的一片愛惜之心,乳名嘛,叫什麼都行!”
大家聽出了這裏頭的彎彎繞繞,麵色各異。
“就是,就是!”祝大奶奶笑著道,“福哥兒,福哥兒,這名字叫的多順口。”又和夏二奶奶道,“您抱抱,敦實不敦實!”
夏二奶奶也不是笨人,幾句話就看出來裏頭的門道,她笑著將豪哥接在手裏,張口就喊道:“福哥兒這名字是好,倒是我們年級大了,一時半刻還真是不好改口,我們就喊豪哥了,您不介意吧。”說著,不等祝大奶奶就低頭笑道,“豪哥真是乖巧,我們這麼吵著他也不惱!”
祝大奶奶笑容就被定格在嘴角,一點一點龜裂,繃不住的嗬嗬道:“行,當然行!”沒有料到夏二奶奶會隨著薛家的人喊“豪哥”。
祝老太太也是皺了皺,但想到前麵夏二奶奶幾位夫人就來過,改不過口倒也在常理。
夏二奶奶也不看祝大奶奶,低頭逗著豪哥,又和陳夫人道:“你瞧瞧這孩子長的像誰,這眉眼可真是好看!”陳夫人笑著道,“我看倒是像她娘多一些,尤其這雙眼睛,圓溜溜的……還像三舅舅,長大了肯定又是個俊俏的!”
“兩位夫人可不知道。”祝老太太插著話笑道,“這孩子和我們休德小時候一模一樣,我一到這裏瞧見他就想到了我們休德!”她說完嗬嗬的笑了起來。
陳夫人和夏二奶奶對視一眼沒有出聲,夏二奶奶就笑著道:“像父親也好啊,休德也是個俊朗的。”又對著豪哥道,“總之我們豪哥長大了肯定好看!”
大家都附和著點頭。
祝老太太高興的和夏二奶奶以及陳夫人道:“二位夫人怎麼沒有將孩子一起帶來,人多也熱鬧一些。”
“我那幾個孩子都大了,就剩個幺女,這些日子跟著師傅學刺繡,怕她出來分了心就沒帶出來。”夏二奶奶笑著說完,陳夫人接了話道,“我家兩個丫頭也是,鬧著請了夫子在家裏讀書呢,我說出來她們倒好,一頭紮進書裏了。”
“學繡活兒好,總歸是門手藝!”祝老太太笑容滿麵的聊著天,“就是這姑娘家一頭紮進書裏得拉著點才好。”她語重心長的道,“要我說,姑娘家識得幾個字就可以了,這書讀多了難免想法多,到時候說人家就少不得挑三揀四的,可不得累著您。”
夏二奶奶眉頭幾不可聞的皺了皺,什麼叫有門手藝?這話說的也太不入耳了,心裏想著她朝陳夫人看去,陳夫人已經垂目摸著豪哥的小手勉強笑著逗著豪哥。
方氏瞧著心裏著急,立刻就想打圓場,卻聽到一邊薛老太太咳嗽了一聲,她一頓朝那邊看去,薛老太太就警告的瞪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