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也不會白來這一趟!”
婆母可真是老了,薛思琴現在小產病倒在床上,家裏的事沒有人管,她們走之前從庫房裏神不知鬼不覺的拿點東西走,莫說她發現不了,就是發現了,還能和她們要回來不成。
就算是要,她們也能說是當初拿百日收的禮錯拿了唄,總有話圓過去!
幾萬兩銀子的陪嫁,分他們一點有什麼關係,她當初為了休德能讀書連飯都吃不飽,現在回報她也是應該的!
祝大奶奶理所當然的想著,又歎了口氣:“就是宋大人答應的事,姨太太那邊隻怕不好辦了,她這會兒正惱著我們呢,得想個法子才行。”縣官不如現管,皇帝再大那也不會管到陳留去,在陳留大家買的隻有高縣令的賬,如果以後有高縣令撐腰,他們在陳留還怕什麼!
“找什麼姨太太。”祝老太太不認同的道,“讓休德找宋大人不就成了,男人的事她一個小姑娘懂什麼。”
祝大奶奶聽著就不讚同的道:“娘,宋大人今年和休德差不多年紀吧,姨太太可才十四歲,兩個人年紀差了這麼多,在家裏宋大人還不知道怎麼心肝寶貝的寵著姨太太呢。您看,他今兒聽到了這裏鬧騰,就急著趕過來看看,您以為他真找休德說事,依我看,他就是不放心姨太太,才過來看看的,這樣的人,你求他辦事不定能成,可若求到姨太太麵前去了,鐵定就行了,所以啊,這事兒咱們還真繞不開姨太太!”這樣的男子因為媳婦年紀小,所以都當孩子慣著,別人不將他放在眼裏他不在乎,若是不將他媳婦兒放在眼裏,他說不定就和你翻臉了。
打蛇打七寸,宋大人的七寸就是姨太太了。
祝老太太直皺眉,祝大奶奶就又道:“她一個小姑娘,見著自己姐姐吃了虧,脾氣上來鬧一通是常事,您壓根就不用和她計較,等事兒辦成了,您再和她算賬也成啊。”
祝老太太想想也對,總有法子收拾一個小丫頭。
這邊,祝士林坐在羅漢床邊和幼清說著話:“……今天的事得虧姨妹在,此番恩情我和你姐姐都記在心裏了。”說著,要起來給幼清行禮,薛思琴拉住他,貼心的道,“都是一家人,幼清照顧我也不是想要您感謝她,夫君不必如此,反而見外了。”
幼清順著薛思琴的話就道:“大姐說的對,姐夫太見外了。”又道,“不過我今兒也有不對的地方。”她反而朝祝士林道歉,“我見大姐倒在地上三魂嚇沒了七魄,又正好老太太在說大姐故意裝死裝活的話……我氣不過就頂了他一句,這事是我不對,還勞姐夫替我向老太太賠個不是。”
祝士林能理解幼清的心情,她們雖是表姐妹,可感情一直很好,見著姐姐吃虧幼清著急在情理之中,他慚愧的道:“這事不能怪你,是我娘不對!”
“老太太也沒什麼不對之處,他愛護孫子心切,見著騰哥發瘋似的,自然就顧不到別人了,情急之下說出這樣的話我也能理解。”幼清望著祝士林,“是我性子躁了!”
春銀在一邊聽著暗暗點頭,姨太太這話說的太有意思了,說老太太在乎孫子顧不得旁人,那這個旁人不就是太太嘛……不顧著太太也就罷了,可太太肚子還有一個呢。
她決定湊著姨太太的話,就噗通一聲跪在了祝士林麵前:“老爺,奴婢鬥膽說一句!”她不等祝士林回應,就悲憤的道,“老太太和大奶奶還有大少爺來京城,我們太太是真的高興的不得了,前些日子您不在家,太太是裏裏外外照顧的妥妥帖帖,就是自己歇不好吃不好也要顧著老太太和大奶奶,大少爺……大奶奶來時身上隻帶了幾件換洗的衣服,首飾隻有那一支銀簪子,可您瞧她現在,身上穿的頭上戴的,都比太太好了不知多少。她但凡看中了東西,隻管從太太房裏拿,便是庫房裏的東西,她也是想搬就搬,連招呼都不打一聲。奴婢和太太說,太太還嗬斥了奴婢,說隻要大奶奶高興,東西隨她挑便是,一家人不必這般斤斤計較。奴婢也就沒有說什麼,可是大奶奶竟是連姨太太的東西也要搶,還有大少爺……還去太太的房裏偷錢。奴婢覺得,一家人再好,可是這樣磨下去,就是再好的感情也要沒了的,老爺……奴婢沒有別的意思,就怕以後還出這樣的事,今天太太吃了這麼大的虧,明天誰又知道會出什麼事!”那麼大侄兒了,跑到年紀輕的嬸嬸房裏偷錢,春銀都不好意思說。
“春銀。”薛思琴嗬斥道,“這裏哪有你說話的份,出去!”
春銀委屈的落著眼淚,倔強的道:“太太,這些話奴婢不吐不快,便是您罰奴婢,奴婢也要和老爺說!”
“不關她的事。”祝士林擺著手,“是我想的太好了,以為將他們接過來享幾天福,也算是我的一片孝心,卻沒有想到惹出這麼多事情出來!”他歎著氣,滿含歉意的望著薛思琴,“委屈你了。”
薛思琴紅著眼睛:“夫君不要往心裏,春銀胡說的。娘和大嫂他們,您還是留下來吧,若是將他們送回去,她們心裏肯定不好受!”
“你都這樣了,我不能再把他們留下來。”祝士林看著臉色慘白的薛思琴,語氣堅定的道,“這兩日我就安排人送他們坐船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