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是聽說,郭衍從魯直家中搜了本私賬出來,他沒有見過那本賬,但是卻可以肯定,上頭嚴懷中的大名必在其中。
嚴懷中雖有信心聖上不會為了這點事降職罰他,可父子之間都會因摩攃矛盾反目成仇,何況君臣,事情一件一件的積累,總有一日聖上會對他生出厭惡之心,到時候他沒有皇權的庇佑,嚴懷中可就不是現在的真老虎了!
所以,他不得不想個法子應對……更重要的是,他恐怕還要找出幕後之人,這個人是誰很重要,不除去那就宛若頭懸利劍,嚴懷中怎麼能安心。
宮中二位,恐怕就是他首先懷疑的對象。
嚴懷中讓他在宮宴中提出讓勳貴公爵之家捐資,這樣就可以試探出太後和皇後對此事的態度……要知道,兩宮可都是出身勳貴,動了她們的利益,她們自然不會任人魚肉而不自保。
這樣一來,嚴懷中就能從中知道,魯直案幕後之人,是不是太後或是皇後。
不但如此,若此事最後能成,嚴懷中還能借此警告太後和皇後一番!
此乃一舉多得!
可是陶然之依舊在心裏大罵了一通嚴懷中,真是個奸詐小人,你想點子出主意,你自己怎麼不去做,竟讓我出個頭,我再想打壓張茂省,可也用不著這種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損招。
要知道,他一旦提出這個事兒,就肯定會成為眾矢之的,就成了太後,皇後,以及那些勳貴的眼中釘肉中刺。
他還有好日子過?!
“老大人不愧是老大人。”陶然之滿臉的笑容,“這招用的極妙!”他堆著滿臉的笑容,就是不說好!
嚴安冷眼看他,冷笑了笑:“是啊,你在聖上跟前六年,可花了不少銀子,現在若能給聖上掙些回來,可不是大好事!”
“這……”陶然之臉色一變,端著茶的手就抖了抖,再笑不出來,扯著嘴角道,“是,是,老大人所言甚是,貧道回去琢磨一番,明日這話該如何說!”
嚴安露出滿意之色,頷首道:“陶真人口才了得,定然旗開得勝,馬到功成。”
陶然之暗暗啐了一口。
中秋封印,幼清一早梳洗穿戴好,和宋弈坐車往井兒胡同去,在路上她想起趙芫囑咐她的事,和宋弈問道:“那天來的那位廖大人,為人如何?”
“怎麼?”宋弈放了茶盅,興味的看著她,“你這是打算做媒?”
怎麼什麼事都瞞不住他,幼清尷尬的笑著道:“我和大嫂都有點這個想法,不過卻不知道為人如何,所以想問問你。”
“為人不錯,雖有些小脾氣,但也無傷大雅!”宋弈中肯的道,“不過,你若給二姨姐做這個媒,此事恐怕還要從長計議。”他將廖家的事情和幼清說了一些,幼清聽的驚訝不已,道,“他們家還有這樣的規矩。”廖氏族人隻和商人結親,她真的頭一回聽說,別人不都是通過聯姻來壯大勢力,好能在生意上助上一臂之力,他們倒好,竟索性一點不沾,幹幹淨淨的做生意。
這讓幼清很意外,卻對廖家的印象格外的好,一個家族能堅持上百年的陳規不變,始終如一,那不是保守,反而恰恰顯示出他們的誠信和可貴。
“怎麼了?”宋弈見幼清眼睛發亮,不由好笑的擰了擰她的鼻子,“像是貓見了老鼠似的。”
幼清掩麵笑著,道:“我不過想想,這事兒還要姑父和姑母決定,再說,廖氏願意不願意和我們家結親還不確定呢,怎麼就貓見老鼠了。”宋弈輕笑,挨著她挑眉道,“那我們家的小貓需不需我幫忙?廖太太過了中秋便來京城,我們夫妻一起做回冰人?”
幼清噗嗤一聲笑了起來,昂頭望著宋弈道:“你那麼多事情,有這個空嗎?”又道,“這事兒我們提一提就算了,二姐可不比別人,將來她要是過的不好,指不定就收拾了包袱住我們家去了,讓我們對她負責!”
兩人笑著說著薛思琪和廖傑的事情,一路到了薛府,薛思琴和祝士林早早到了,見著宋弈和幼清回來,趙芫笑著道:“你們再不回來,娘就要讓人去接你們了。”
幼清笑著挽了方氏的胳膊,問道:“您和姑父最近過的好不好,我怎麼瞧著您瘦了一些。”
“瘦了好。”方氏高興的攬著幼清,仔細打量她的麵色,見她過的不錯,心裏放了下來,這邊薛思琴道,“是豪哥鬧的,娘好幾日都沒有歇好,還累的父親去睡書房了。”
方氏滿臉的喜色:“陪著我們豪哥,便是累點我也高興。”
“聽見沒有。”薛思琪推了推趙芫,又朝薛靄擠眉弄眼的,“娘這是想孫子了。”
趙芫嘻嘻笑著,薛靄卻是滿臉通紅,一副坐立不安的樣子!
幼清失笑。
“大老爺和三老爺來了。”陸媽媽笑著打起簾子,隨即薛鎮揚和薛鎮弘進了門,大家皆是起身行禮,薛鎮揚笑著和宋弈以及祝士林微微頷首,與薛鎮弘在左右位坐下來,薛鎮揚和宋弈道,“你們剛到?”
宋弈點點頭:“是!”
薛鎮揚很高興,明天魯直的罪名就能定下來,這是他進大理寺辦的第一件案件,能如此順利的落案,他怎麼能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