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時可以無話不談,她很願意和他在一起,不管聊什麼,而宋弈呢……似乎也不討厭啊,隻是除了偶爾曖昧的話,但她也不討厭聽,甚至於一開始抵觸他的一些小動作,她也並不再抗拒,既然是夫妻偶爾的這些事情本就是應該的,更何況,宋弈是男人,徐鄂久了要去牡丹閣,可宋弈不去,但他也有需求嘛。
成親後的事情發展和她設想與預料的並無不同。
一切都自然而然,按部就班……
她想過以後,等到可以圓房的時候,他們再圓房,等到宋弈想要孩子的時候,再給他抬房妾室,等到房子住不下時再換個大點的宅子……在彼此能接受的範圍,高興的範圍內,做應該要做的事情。
她真的是這麼想的,隻是那天宋弈突然抱著她坐在腿上,她一時間有點難以接受才沒克製好,事後她主動示好,也算表態了啊。
“太太。”周長貴家的道,“我和我家孩子他爹成親前,我在莊子裏當差,起先都沒有見過,甚至連長的什麼樣都不知道,直到成親那天才第一次見到他,我一瞧他相貌不錯,為人也很守禮,心裏就高興……第二天早上,我給他做早飯他不愛吃也會吃完,他還給我梳頭我不喜歡也會一天都不拆,我們都很高興……我和您想的一樣,夫妻間應該都是這樣的,相敬如賓也就是這樣的吧,可是後來我們在一起久了之後,我還是給他做早飯,但是會問他愛吃什麼,然後做他愛吃的,他問我喜歡什麼樣的發髻,然後梳我喜歡的。再後來,我要是生氣了,我就不做飯,他要是不高興了,就不給我梳頭,我可以一整天都生他的氣,然後不說話也不理他,但是隻要他一哄我,我就不氣了……”
幼清很認真的聽著,她知道周長貴家的識字,因常在外走動見識也是不同,所以,懂的東西和感受也比一般婆子要多一些。
“剛開始的時候,我和他就像您現在這樣,做自己份內的事,因為我們不了解,也說不上喜歡對方,隻憑著責任對待彼此,後來我們熟悉了,我開始……”周長貴家的說著臉也紅了點,“我開始把他放在心尖上,然後就不由自主的把他放在第一位,他對我也是這樣。自那以後我們對待彼此,除了責任以外,更多的是憑著一顆心,我見不得他和別的女子說話,我醋的一個人在家裏哭,然後就不理他,可是隻要他哄哄我,我就沒事了,他要是生我的氣也是這樣,不理我,甚至有一回還砸家裏的東西……”
幼清愣了愣,她從來沒有因為徐鄂找別的女人就吃醋的,這有什麼好吃的,男人都是這樣的,三妻四妾,要是跟著吃醋,也太難為自己了……要是以後宋弈……她的思緒頓了頓,要是宋弈也三妻四妾呢……
她忽然不敢往下想,忙將這種情緒壓住,望著周長貴家的道:“所以你說,老爺生氣是因為我沒有生氣?他是覺得我不在乎他,或者說不喜歡他,才不生氣的?”
“是!”周長貴家的道,“老爺生氣是因為她把你放在心尖上,而您,還隻將他當做夫君,做著您該做的事情,所以您當然不會對著他發脾氣。”
幼清點點頭,周長貴家的見她這樣,就明白她在想什麼,太太是聽懂了她的話,卻也隻是聽懂了,這種事情不等到自己真正體會到,不等她將老爺真正放在心尖上,她是無法明白的。
哪個女人不在自己喜歡的人麵前發點小脾氣,而男人呢,若是喜歡你,也會吃你這套,夫妻兩個也就琴瑟和鳴了……哪個女人能受得住男人喜歡別的女人,即便拱手相讓,那也不過是隱忍,心裏的感覺,是騙不了自己的。
這些,隻有太太自己去體會了。
幼清第一次知道,男女之間的事和夫妻是有區別的!
她歎了口氣,感激的望著周長貴家的,道:“謝謝媽媽,這些我都不知道,也沒有人教過我,若您不說,我一輩子大約都要懵懵懂懂的不明白。”
周長貴家的就想到了幼清的身世,她自小沒有娘親,即便有爹在身邊,那畢竟是男子,怎麼也不會教女兒這些道理,心也不會這麼細……至於方氏,畢竟幼清來京城時已經是個大姑娘了,方氏想不到教她這些道理。
“奴婢應該的。”周長貴家的心疼的望著幼清,歎氣道,“您也別擔心,老爺是多聰明的人,他了解您的性子,斷不會和您真生氣的,今晚回來肯定就好了。”他估摸著,老爺大概是想激一激太太,太太這樣的不用點手段,恐怕一時也體會不到。
幼清點點頭,想到宋弈今天要去西苑值宿,歎了口氣。
“您忙吧,我再躺會兒。”她懶洋洋的上了床靠在床頭閉著眼睛,周長貴家的輕手輕腳的退了出去。
幼清就在床上躺了一上午,中午起來後將家裏的事情處理好,又和胡泉去倒座那邊看了看漏雨的房間,江泰修的很好,也不需要再請工匠進門……
下午她做了會針線,天就黑了下來,她早早的吃了飯,就洗漱上床躺著,剛睡下就聽到院子裏沉穩有力的腳步聲,她幾乎立刻肯定是宋弈,翻身坐了起來,喊著守在一邊的采芩道:“是不是老爺回來了?”
“老爺今晚不是該在西苑值宿的嗎。”采芩不相信,可還是開了門出去,隨即又笑著跑了回來,和幼清道,“太太耳朵真靈,是老爺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