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找不到我們是不是。”
徐鄂莫名其妙的看著徐夫人,爬站了起來,轉身就走了。
徐夫人一肚子火,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船艙口冷漠看著她的徐大奶奶,她心裏的火立時就強壓了下去,淡淡的道:“你怎麼出來了,炎意醒了嗎。”
“嗯。”徐大奶奶嗯了一聲,又麵無表情的走了,徐夫人暗暗啐了一口,“一個個都知道甩臉子,還真當自己了不得了。”話落,自己也回了房裏。
船上一時間顯得很安靜,天色也漸漸暗了下來,太後用了晚膳剛準備休息,隔著幾個房間關著幼清幾個人的房裏又開始鬧騰起來,一會兒說沒有熱水,一會兒說飯菜餿的,一會兒又鬧著沒有被子……
“要不然,將他們綁了堵了嘴吧。”謝嬤嬤亦有些惱,大家都是一夜未睡,今天又奔波了一天,都已經極累,他們又沒休沒止的鬧起來,實在令人煩躁,太後閉著眼睛蓋上被子,淡淡的道,“留著她們還有用,手段過了死了一兩個反而不好,由著她們去吧,也鬧騰不了多久!”
謝嬤嬤沒有再說什麼,在太後的床邊打了地鋪歇下。
夜色越來越深,河裏許多客船都靠在岸邊的碼頭休息,隻有要趕路的貨船依舊未停,在空寂的河上回蕩著劃槳的聲音,又急又快,鄭夫人和單夫人鬧騰了一個時辰,聽見外麵徹底安靜下來,她們也漸漸平息,船艙裏沒有腳步聲,一切都歸於了平靜。
幼清和張瀾坐在門邊,時間一點一點過去,直到子夜時分,忽然,外頭傳來叮咚一聲細微的輕響,幼清神情一怔立刻打起了精神,她和張瀾對視一眼,一個將耳朵貼在門上,一個將耳朵貼在窗戶上。
外麵黑漆漆的,隻有角落擺著牛油燈,忽然一陣風吹來,那燈在風裏擺動了幾下便熄滅了。
守門的兩個婆子咕噥了兩句,翻了個身又睡著了。
出其不意的,幼清忽然喝道:“這要怎麼睡,你們立刻給我送被子來,冷嗖嗖的,兩位郡王若是生病了,你們誰來負責。”又道,“太後呢,我要見太後!”
幼清的聲音很突然,驚的隔壁左右的人立刻醒了過來,可是她們吵了一個晚上,她們已經聽的耳朵都起了繭子,所以,聽了也就聽了,翻了身接著睡。
幼清話落,立刻又貼在門邊聽,外麵靜悄悄的沒有一點聲音。
張瀾走過來,壓著聲音朝幼清點了點頭。
“張公公歇著吧,我來守在這裏。”幼清不再聽外麵,拿了個徐鄂送來的褥墊鋪在地上,坐在門邊,張瀾道,“雜家守著好了,宋太太一天都沒有合眼,後半夜和接下來的幾天還不知如何呢。”
“正是因為如此,我們才要輪番歇著。”幼清微笑,看了眼已經歇了的鄭夫人和單夫人,道,“您別和我客氣了,我年紀輕總有些好處。”
張瀾想了想也不再堅持,盤腿靠窗戶坐下來,打著盹兒。
幼清睜著眼睛,一個人安靜的坐在門口,月光自窗戶的縫隙中撒進來,斑駁的落在地上,她伸出手去,手心也變成了銀色,她蜷了蜷手指,那道光又從指縫溜了出來……她像個孩子似的起了玩心,直到月光減弱晨曦微露,她才闔了幾眼。
第二天一早,床在碼頭停了約莫一盞茶的時間,又接著往前走,幼清和鄭夫人幾個人不再鬧騰,安安靜靜的待在房裏,有茶就喝,有飯就吃,兩位郡王也非常的乖巧,尤其是趙頌安,不認生之後,他一個人自得其樂的玩著,一會兒從床上爬到地上,一會兒地上打著滾兒的爬到床上,有個這樣的孩子在,時間似乎也過的快了起來。
太後奇怪的問謝嬤嬤:“昨晚朝陽給她們送被子去了?今天怎麼不鬧了?”
“三爺沒有送,船上也沒有多餘的被子。”謝嬤嬤回道,“奴婢估摸著他們也覺得沒意思,所以消停下來了。”
太後冷冷的笑了笑了,道:“還有兩天就能上岸了,她們隻要安安靜靜的不鬧事,就隨她們去!”說著,她去看徐炙,徐大奶奶迎了過來,朝太後搖了搖頭,低聲道,“娘娘,我有話想和您說。”
“嗯。怎麼了。”太後又由徐大奶奶扶著出來,“是不是炎意有什麼事。”
徐大奶奶搖搖頭,低聲道:“我總覺得那邊有些不對勁,可又說不上來。”她覺得昨天一天她們都很反常,一個個跟得了失心瘋的潑婦似的,什麼難聽的話都能說,這全然不是幾位夫人尋常說的出口和能做出的事情來。
“哦?”太後向來喜歡徐炙夫妻倆,不由正色,問道,“怎麼說?”
徐大奶奶想了想,道:“現在我還沒有想到,但是方幼清這個人太精明了,她不會無緣無故做這些,一定有她的目的。”她說著一頓,語重心長的道,“依我看,若是不成,不如將方幼清……”她話沒說完,可語氣中透露出來的意思,就是讓太後早點除了這個隱患,免得留著成禍患。
太後蹙眉,想了想道:“你說的也對。”她也讚同道,“白天不成,等夜裏再說,將她殺了綁著石頭沉河也不會被人發現。”
既然太後同意了,徐大奶奶也不再多說,想到了幼清的樣子,她不由有些可惜,淡笑著道:“都說紅顏薄命,倒是可惜她那一副好相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