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回來的話都沒什麼問題,哀家就沒有再疑神疑鬼,畢竟我們往後接觸的機會很多,若總這樣,豈不是寒了別人的心?!”太後說著一頓,又道,“至於左夫人,她生病的緣由哀家也猜到了,是為了避開左二奶奶,不願意婆媳二人爭鋒相對,在京城給人看笑話。連走前哀家是打算將她一起帶走,可去侯府時她並不在家中,後來才知道她為了親手除害而去了宮裏,反倒是錯開了。錯開便就錯開了,她是聰明人,若是我們無路可走,粵安侯這麼多年做的事情也斷遮掩不住,到時候他們一樣脫不開身。”

徐大奶奶依舊有所顧慮,她怕粵安侯為了立功向朝廷表態,而派兵去攻打福建,抓了徐競,這樣一來也算是將功贖罪,至少一家人的命是保住了,但是若真是這樣,對與他們來說,無異於是徹底斷了他們的退路。

但是,盡管心裏這麼想,徐大奶奶卻不敢和太後說,一來廣東那邊並沒有傳來消息,她也不過是猜測,二來,太後恐怕難以接受這個事實。

“您說的對。”徐大奶奶不再多言,應該還有時間,她要再仔細琢磨一番,想到這裏,她說起方幼清的事情來,“聽說昨晚出現了水匪?宋太太沒有處置?”

太後頷首,將情況和徐大奶奶說了一遍,徐大奶奶點了頭和太後道:“要不然……妾身去試探她一下。”

“不用。”太後擺著手道,“不必這麼麻煩,將她看管好了,又是在船上,量她也做不出什麼事情來。”

徐大奶奶沒有再說什麼,和太後告辭回到自己房裏。徐炙虛弱的躺著床上,斷臂的疼讓他痛不欲生,他緊皺著眉頭望著徐大奶奶,道:“外麵現在什麼情況?昨晚的到底是水匪還是什麼人。”

“現在還不知道。”徐大奶奶在床邊坐下來,低聲把自己的擔憂和徐炙說了一遍,“……若是二弟那邊真的出了事,怎麼辦?”

徐炙的眼裏立時露出憤怒,他冷聲道:“那便是死,也要拉上他們做墊背。”徐大奶奶安撫他,低聲道,“您有沒有想過,我們橫渡去基隆?”基隆離福建近,她左思右想覺得去基隆是最好的辦法。

隻要留住這條命,總有一日能東山再起。

“不行。”徐炙回道,“莫說海上風險難料,但便就是我們去了基隆往後要如何生存?我們在那邊可什麼都沒有安排。”

徐大奶奶不以為然,隻有有手有腳有腦子,不管在哪裏都會闖出一片天來。

“你……”徐炙突然冷漠的看著她,低聲道,“你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難道你打算丟開大家自己逃命?”

他的話一落,徐大奶奶頓時冷了臉,她回道:“什麼叫我一人逃命,這個時候你竟然不相信我。”徐炙沒有說話,徐大奶奶就騰的一下站起來,斥道,“我如今什麼都沒有了,跟著你在這裏,你還與我說這樣的話。你可想過,我們逃走了,我父親和母親他們怎麼辦?靖國公那麼多年的名聲和經營很有可能因為我而毀於一旦,一想到這些我心裏便如刀子在割,可你呢,還這樣說我。”話落,坐在一邊低聲抽泣起來。

“對不起。”徐炙知道自己的話不對,“我心裏不好受。”

徐大奶奶沒好氣的回道:“你心裏不好受,難不成我就舒服了!”話落,兩個人都不再說話。

醪凡休息了一個多時辰便又重新梳洗站在了船尾,後麵緊隨著的是他們的船,連著四艘的行在一起,他目光掃過去,忽然一頓,就發現在不遠處有一艘船不遠不近的隨著他們……

那船一共三層,比他們的略大一些,船上掛著一麵旗幡,像是外邦的字他有些看不清,船身吃水不深,船底有八隻槳探出來,走的不快不慢,和他們的距離維持的剛剛好。

他心頭一提,立刻讓人拿了千裏眼過來,握在手裏去打量那艘船,可是除了剛才那些東西外,他什麼可疑之處都沒有發現。

但是多年的直覺告訴,這船有些古怪。

難道是水匪,或是朝廷的人?

醪凡轉身往太後房裏而去,將這件事告訴太後,不一會兒太後亦拿著千裏眼站在船尾,果然如醪凡所言那船行跡很可疑。

“要不然,微臣試探一番?”醪凡不放心,側目看著太後,他後凝眉道,“先不著急,再留意觀察一番。”

忽然,一股濃煙自艙底飄了出來,隨即太後就聞到了一股焦味,她心頭一跳看向謝嬤嬤吩咐道:“是不是哪裏走水了?你去看看。”謝嬤嬤應是剛轉身要去,已經有侍衛跑了過來,急著抱拳回道,“太後娘娘,我們的糧倉起火了,幸好火撲滅的及時,沒有燒到外頭來,不過糧食卻沒了。”

“糧食怎麼會起火。”太後臉色驟冷,侍衛還沒有來得及查證也說不出原因,醪凡卻是一回頭看向那艘船,忽然就看到船頭站著一人,正打量著他們,他立刻拿了千裏眼過來去看那個人,一看之下更是吃驚,太後見他如此,便問道,“怎麼了?”

“是個外邦人。”醪凡滿臉的狐疑和不確定,他從來沒有聽說過運河上有外邦的水匪,隻有早年見漕幫的三當家是個外邦人,但是他已經不在漕幫,消失了許久,此人應該不會是漕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