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漕幫前些日子被應天巡撫圍剿,早就元氣大傷,想要複原出來作亂沒有個十年是萬萬不可能的。

那麼這個人會是誰,他是什麼目的。

“先派人來盯著這裏,看他們有什麼動靜。”太後沉默了一刻,道,“前麵是不是有個碼頭?”

醪凡點頭,回道:“有個小碼頭。”太後想想了想,道,“先把糧倉收拾出來,稍後等到了那個碼頭,你帶著人迅速上去補給。一炷香之內,你可能辦的妥當?”

“能!”醪凡抱拳,餘光一掃忽然看到後麵的船在向他打著手勢,他擺擺手回了對方,一來二去他的臉色就越來越冷,太後看不懂可是從醪凡以及兩邊侍衛的神色看的出來,這件事,恐怕不是好事。

醪凡停了下來,回頭過來意味不明的看著太後……

太後心裏咯噔一聲。

幼清靠在窗邊看著外麵,張瀾和她解釋道:“這裏再往前去就到了山東境,雜家記得是有個小碼頭的。”

“嗯,還有一天半的路程,太後定然會靠岸。船一旦靠岸我們再動手,無論是打還是逃都要方便很多。”她和老安就是這樣商量的,而且,岸上老安也派了人來接應他們,且,老安也通知了宋弈,宋弈應該也很快就會到。

“宋太太。”大皇子妃看著幼清,問道,“你的這位朋友是什麼來曆,可靠嗎?”

幼清淡淡一笑,敷衍道:“來曆到不大,至於別的事,還請大皇子妃放心!”\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大皇子妃見幼清沒有打算解釋的意思,也沒有再問,靜靜的坐在床邊,叮囑兩個孩子:“一會兒若是生亂,你們切記的要跟在娘還有鄭夫人身邊,若真的被衝散了也別怕,在附近找個地方躲起來,除了娘不管什麼人要帶你們走,你們都不可以,記住沒有?!”

趙頌平懂事的點點頭,趙頌安卻是聽不懂,嘻嘻滿房間的亂竄。

船離張瀾所說的碼頭也越來越近,大家都沒有再說話,靜靜等待著船靠岸,可是走了約莫半盞茶的功夫,船卻依舊沒有停下來的打算,越走越快等到了那個碼頭,竟然毫無停留之意的錯開而過。

“怎麼回事。”單夫人奇怪的道,“難道太後打算去下一個碼頭?”

張瀾搖搖頭,狐疑的道:“進了山東境內,幾個碼頭都是大碼頭,按理說太後不敢停在那邊的。”他想不明白,朝幼清看去,問道,“難道是朝廷的救兵趕到了?太後不敢留?”

幼清沉冷沒有說話,忽然端起地上的杌子朝著封著窗戶的木條就砸了過去,她這個舉動驚了大家一跳,張瀾忙接了杌子來幫著幼清砸,邊問道:“怎麼了?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

“張公公。”幼清幫著他一起,很快就砸斷了一根木條,張瀾徒手掰下來,房間裏也因此變的明亮了幾分,幼清未停邊砸邊解釋道,“恐怕事情沒有我們想的這麼順利,太後那邊很有可能知道了福建的事情了。”一起要去福建的不是太後一個人,也不單是徐氏的族人,還有那麼多五軍營的人包括醪凡在內,隻要那些人知道福建出了事,大家無路可走,就必定會恐慌,一旦這種情緒蔓延,最危險的就是她們這一屋子的人。

張瀾的動作一停,臉色也驟然變冷,他深知太後和五軍營的人若是知道廣東和福建和出了事,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不會吧。”單夫人不確定的道,“徐氏的根基都在這五艘船上,太後若是要孤注一擲,對於她來說無異於螳臂當車,自取滅亡,這樣對她來說一點好處都沒有。”又道,“福建去不了,可她們隻要入了海,就能去基隆,還可以遠渡倭國的。”單夫人話落,這邊大皇子妃陰冷的道,“以太後的性子,恐怕寧願轟轟烈烈的死,也不願意被人抓住,或是再逃去他鄉。”她太了解太後了。

張瀾也覺得大皇子妃說的有道理,他掰斷了兩根木頭,和幼清道:“現在怎麼辦?”

“老安他們的船應該離的不遠。”幼清從懷裏拿了個帕子出來,從窗戶裏伸了出去,低聲道,“隻能改變計劃提前行動了。”話落,她在空中擺動了幾次手帕,又忽然鬆了手,那帕子便隨著風飄遠,最終落在了水麵上,隨著水浪浮浮蕩蕩。

剩下的就看老安的了,若他沒有發現異常,她也隻能在最後的關頭再想辦法。

房間裏眾人再次緊張起來,戒備的看著門口,生怕一會兒有人發瘋衝過來,拿她們其中的哪一個人祭刀,單夫人拉著幼清的手,緊緊握著,道:“宋太太,若是我死了,請你將這個交給我家大人,就說我死的時候一點都不苦,讓他好好活著,不必念著我。”她塞給幼清的是手上一直戴著的鐲子,那是她成親後,單超送給她的第一件首飾,這麼多年她一直未摘下來過。

“誰生誰死還不一定。”幼清將鐲子又重新套在單夫人的手腕上,微笑道,“不到最後死的那一刻,我們都不知道事情會怎麼樣。”

單夫人抿唇,微微點了點頭,道:“說句黑心的話,這一次幸虧你也在這裏,若不然她們就是不殺我,我也要死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