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逼著蘇小將她賣進青樓,皇阿瑪,兒臣說的都是真的,兒臣隻是一時怒氣攻心,處事有失妥當,望皇阿瑪明察!”可憐的太子,終於將胤?最後一點耐心都磨礪殆盡,至此他與胤?的表麵仁和,終於土崩瓦解了。看著胤?緊咬著牙關,本就凹陷的雙頰更顯猙獰。
我僅是假作不經意的問了一句:“爺,你素來不沉迷女色,為何會去紅袖招啊。”
胤?朝我會意一笑,答道:“二哥帶我去的。”
康熙退怯了,這也是預料中事,聰明若他,定是明白若然將此事一查到底,太子恐怕不僅僅是被廢的問題了,而是,必須斬首以祭法權。
因為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若他的罪行昭然天下,唯一能平息民憤的,也僅有他的脖頭鮮血了。
康熙不敢查,至少,不敢如此明目張膽的查下去。
“你給我閉嘴!來人,將太子關進宗人府,一幹參與此事人等,全部推出午門斬首!”僅僅寥寥幾語,門外守軍便步調整齊的帶刀入內,將那五名黑衣男子,全部參與其中的驍騎營兵士推嚷著架出門外。
“皇阿瑪!”胤祥忽而大聲喚道:“求皇阿瑪饒了科布爾善吧,他隻是難違二哥的命令,都未參與任何事情,實在罪不至死啊!”
康熙雖然沉痛難抑,但仍是擺了擺說說道:“科布爾善,連降罰俸一年。”
“科布爾善,謝皇上寬赦!”他轉身出門時候,感激的望了一眼並未出聲的四爺,看來胤祥出言求情,也是四爺為避嫌疑而權宜為之。
“朕乏了…你們都出去吧。讓朕好好想一想。”康熙疲軟的癱坐在那紅木椅上,似乎瞬間便已被皺紋侵蝕了整張臉,那麼糾結難舒的皺在一起。
同四爺一起,攙著葉婉華走出了乾清宮,心裏卻久久平靜不下來,腳步滯留了許久,想要回頭寬慰他一番,卻深刻的明白這世間誰都有立場寬慰他的心,唯獨我沒有。
方下了台階,李德全便追出門來喚道:“八福晉請留步,皇上召您進去呢。”
胤?警覺的一把拖住我的手,我朝他淡淡一笑,便束了束衣冠,提步走了上去。
偌大的乾清宮,隻有他一人呆坐在書案後,那堆若小山的奏折,沉沉的壓在前沿,都快將他瘦弱的身子淹沒了。
我雖然心裏不忍,對弑殺胤?的心,卻從來都未動搖過。
“你來了。”開口即是虛語,他已經站在此地鬥爭了許久許久,強撐了許久許久,人走心卻靜不下來,此刻他的心,怕是已經大浪搏岸,濤聲隆隆了。
“皇阿瑪。”我走上前去,繞到椅子背後,脫下手上指套,輕捏著他的太陽穴。
“朕很奇怪,你說索愛是你親生妹妹,但為何方才胤?說你的父母乃是胤?所殺,你絲毫都未有動容之色,卻轉而為胤?開脫呢?”他果然洞若觀火,觀察入微,此刻留我下來,竟是為了勘察其中端倪。
“不瞞皇阿瑪說,不管我與四爺曾經的那份情誼,單說現在,我亦不信此事乃是他所為,況且早在入宮前,我便知道到底是誰殺了我的父母。”他猛然一陣,圓睜著滿布血絲的雙眼回過頭來。
我被此突如其來的舉動嚇的踉蹌退後兩步。
“你方才僅出一言,便將此事引至胤?身上,是否意味著…你查到的殺人真凶…便是胤??”他凝神望了許久,才有勇氣問出了口。
“是…”我堅定的回望與他,暫放心中所有顧忌,所有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