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兒心疼。

“也好。”月寒衣點點頭,垂眸間,美得單薄:“瞳兒,知道什麼是賤骨頭嗎?”

賤骨頭......

瞳兒想起,秋天的時候,她就吊在這月亭中,整整兩天。於是慢慢抬起頭,看著月寒衣,並不接話。

主子他,有心事。

“賤骨頭不錯啊,命賤,人卻不賤。怎樣的苦難,怎樣的疼痛,都能倔強地活下去。”月寒衣看看瞳兒,笑得清淡:“我好像做錯了事情。以後......還是做個賤骨頭罷。”

“爺,王爺要見您。”連城躬身站在月亭外,僵硬的脊背,似隱忍著什麼。

月寒衣微微頜首,領著連城漸漸走遠了。

瞳兒懷抱著《詩經》慢慢走著,心頭的不安越來越強烈。

丫鬟仆從們依舊三三兩兩,匆匆而過,不時耳語者什麼。見著瞳兒,卻不約而同的噤聲,快步離開。

“悅兒姐,到底出了什麼事?”瞳兒將《詩經》放回書架,立刻找了悅兒,想問個究竟。

“誰亂嚼耳根子?皮癢了是不是?”悅兒突然激動了起來,丟下抹布摔了簾子,叉腰杵在門口破口大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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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無障礙閱讀,文章底部的注解

出其東門,有女如雲。雖則如雲,匪我思存。出自《詩經·鄭風·出其東門》,這四句是其中的名句。

在本文中,月寒衣吟誦《出其東門》要表達的意思是:紅塵擾擾,無數的美人來了又去,卻沒有一個是我愛的。

這是瞳兒看到書簽後,黯然神傷。月寒衣為了表白而吟誦的。

吟誦如此艱澀難懂的句子,明顯是不願意瞳兒聽懂。月寒衣有月寒衣的驕傲。!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喜歡一定要明白嗎?大家說是吧?

咱們爺不會有事的

院子裏人人側目,悅兒是上等丫鬟,自然無人敢和她爭執。

沒一會兒,整個院子都空了下來。風卷著幾篇殘碎枯葉掃過地麵,簌簌作響。

“悅兒......”瞳兒拽了拽悅兒的衣袖,眸光掃過空蕩蕩的院子,心跳莫名的漏了幾拍,直堵得人難受:“主子他怎麼了?”

“能有什麼事,不過是有些人吃飽了撐的,造謠生事罷了。”悅兒越說越氣,底氣卻不那麼足了:“咱們爺不會有事的。”

咱們爺不會有事的。

瞳兒一陣眩暈,訥訥地鬆開悅兒,不敢再問了。

“走,別理那些勢利小人。”悅了氣哄哄地回房取了些銀子,拉著瞳兒徑直出了拱門:“明日就是三十了,雖說主子不在軒裏吃年飯,總還是要布置一下的,怎能讓迭風院那邊比了下去!”

咱們爺不會有事的......

瞳兒腦中亂成一團,反反複複地,就隻有這句話。失魂一般任悅兒拉著出了王府,直奔元寶街。

年二十九了。應該很熱鬧吧。

人山人海。

悅兒緊拉著瞳兒,生怕被人群衝散了。

幹果兒,蜜餞,肉幹,煙花,燈籠......

悅兒從街頭買到街尾,什麼貴買什麼。那銀袋不消半天,便癟了一大半。

瞳兒掂了掂錢袋,覺得肉疼。雖說是月王府的一等丫鬟,撒氣也不帶這樣的。

待走到宮門廣場,已是下午了。

悅兒雇了輛車,命車夫將東西送回明墨軒。看見不遠處的酒樓外有個餛飩攤子,這才想起兩人都還沒有吃午飯,拉著瞳兒的手,直奔了過去:“走,吃餛飩去。”

兩人各叫了一大碗蝦肉餛飩,吹了吹熱氣,小心吃著。

“老婆子,來三碗餛飩!”幾個粗衫男子選了個靠牆的桌子坐下來。有人咳嗽,不時地大聲擤鼻涕,吐痰,十分討厭。

那幾個人就在鄰桌,悅兒正麵朝他們,頓時沒了胃口,嫌惡地丟下湯匙,一口也吃不下了。

爺是妖孽嗎???

那幾個人就在鄰桌,悅兒正麵朝他們,頓時沒了胃口,嫌惡地丟下湯匙,一口也吃不下了。

瞳兒倒是沒什麼反應,垂著頭,小心啜著熱湯水。

“瞳兒,我真服了你了。”

做過奴隸的人,這算得了什麼?瞳兒笑笑,低著頭應了一聲,舀了一隻餛飩,仍是無甚反應。

“嘿,你聽說了嗎?咱們相雲國這次敗得蹊蹺啊。”

“是啊,你說征將軍和李將軍都敗了,這張將軍是我相雲國的護國大將軍,怎麼也敗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