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他清理傷口時動作更是細心輕緩。誰知剛剛清理完傷口,還沒來得及敷藥,便聽見狗叫聲,遠遠看去,有數點火光朝著這邊過來。白洛才放鬆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她四下環顧,最後看到頭頂茂密的樹冠,當下拔起短劍收回袖裏,把蛇頭蛇身丟下崖去,帶著雲梃飛身上樹,安置穩妥後,又下來將地上的痕跡掃清,落葉複原,再躍上樹冠。
一切處理妥當,火光犬吠便漸漸近了。
-->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不更後天更
若即若離從此始
白洛從上看下去,茂盛濃密的枝葉幾乎將她的視線完全遮擋,隱蔽性極好。而且他們並未離開,山崖上本來就留有他們的氣味,即使帶著獵犬也未必能發現他們。
果然如白洛所料,那些人又把崖邊搜了一遍,雖然所帶的獵犬吠了幾聲,但似乎他們已習以為常,並未深究。片刻未見異常又向其它地方搜去。
白洛精神高度緊張了大半夜,身體也有些吃不消。未免雲梃昏迷中掉下去,她將他拉過來半靠著自己,繼續剛才未完成的事,將傷藥塗在蛇咬的牙印上。
雲梃迷糊中隻覺得有溫暖的手輕柔和撫摸著他,他將那隻手捉住,輕輕喃喃,“娘……”
白洛笑著搖搖頭,別看了平時冷冰冰的,昏迷中竟然還要叫娘。她正要脫開他的手,雲梃卻加重了力道,另一手環上她的腰,“娘,別走,別走……”隻見他緊緊皺著眉頭,聲音裏滿是痛苦和哀求。
她抬手試了試他額頭的溫度,燒還未退,但已比剛才在崖下好多了。也許他正在做惡夢,她搖了搖他,想要把他推醒,卻見他抱著自己越來越緊,一個勁兒的喃喃著“別走,別走……”
她隻得輕拍了拍他,小聲道,“好,我不走,不走。”他才慢慢安靜下來,沉沉的睡過去。
夜色沉寂,了無聲息。
白洛幹坐了一會便覺得眼皮墜重,不知怎麼的也疲倦的睡了過去。
雲梃迷糊之中,似乎正在房中練功。幽覺心法,今晚他便練到第二層了。娘說過,隻要他練到第二層,便會抱著他一起賞菊。一大清早,他催著楚楚幫他梳洗完畢,就直奔娘住的雲菊園而去。
園裏擺了小桌,娘與幾個丫頭婆子說笑。滿園的碧菊競相開放,清苦香冷之氣撲鼻而來,令他精神一振,心情大好,遠遠的單膝而跪,“孩兒給娘請早安。”
娘側過頭,簡單的笑了笑,“梃兒大早的過來,是有什麼好事麼?”
雲梃掀衣起身,滿臉稚氣的向前走了幾步,“娘可還記得前陣說過的話,隻要孩兒練到第二層,便會抱著孩兒賞菊。”
娘笑了笑,“是了,是有這麼回事。梃兒練到第二層了?”
娘的笑容很美,但她很少笑,即使笑了笑意也到不了眼底。雲梃不知此時她的笑是表示願意讓他親近還是因為菊花開了滿園,便點點頭,“孩兒昨晚終於練到第二層,比預計的時間還早了一月呢?”
娘又笑了,笑得很溫柔,她向他敞開懷抱,“來,梃兒,到娘這兒來,練功很苦吧?”
雲梃恍了恍神,咧開嘴笑著撲向娘的懷抱。可未到娘的身前,地上陷進去一個坑。他掉了進去,還沒反應過來,幾個沉重的麻袋兜頭砸下來,將他重重的壓在坑底。接著冰涼的井水跟著潑進來,將他渾身打了個透濕。
他緩過勁來,好不容易將頭上的麻袋推到一旁,抬頭看去,娘正站在坑邊冷冷的看著他,“娘,為什麼?你說過你要抱著孩兒賞菊的。”
娘高傲的仰起頭,“你知道你犯了什麼錯麼?”她雙眸一細,“你太容易相信人了。好好呆在下麵想清楚,等你練到第三層,娘再考慮要不要抱著你賞菊。”回頭對一眾丫頭婆子說,“讓他在這呆上一天一信息,誰也不許扔東西給他吃。”說完,毫無留戀的走了。
秋寒刺骨,雲梃伸手想要抓著娘,他拚命的喊著,“娘,別走,別走……”這一次,終於讓他抓住了娘的手,他趕緊抱住娘的身體,好溫暖,好香。他抬頭看去,娘正對著他盈盈的笑,輕拍著他的肩,“好,我不走,不走。”得到了承諾,他心滿意足的抱著娘沉入了夢鄉。
似乎隱約有人聲,白洛朦朧的睜開眼,就被雲梃一把捂著嘴。
此時,天色已蒙蒙發亮。秋寒露重,曉寒繞身。
這人昨夜還受傷中毒,發燒昏迷,此時卻目露精光,一臉警惕謹慎的神情。捂著她的嘴是怕她剛醒來,不知道情況發出聲音,暴露了蹤跡。他向樹下揚了揚下巴,一隊人馬正在樹下搜索。
兩人皆屏氣凝神,不敢亂動,深怕身下的樹枝會發出響聲,引起樹下眾人注意。索性那些人隻隨便搜了搜,便轉向樹林深處,並未多做停留。
許久,白洛深深吐了口氣,才發覺雲梃的手一直捂著她的嘴,剛才情況緊急,意忘了放開。雲梃也發覺異樣,他的身體緊挨著白洛,一手環著她的肩,一手捂著她的嘴,兩人幾乎臉貼著臉,身貼著身。想起昨夜那個夢,夢裏那具溫軟柔香的身體,雲梃刹那間心旌動蕩,五髒六腑似是被一種莫名的情緒拉扯著,十分不舒服。他立即鬆了手,挪開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