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王爺的確……但奴婢向多駿神發誓,一定會規規矩矩不做絲毫逾居之事,求郡主開恩,莫要趕奴婢出府。”
“沈姑姑言重了,本郡主無意驅逐你出府,阿耶,扶沈姑姑起身,”看著沈芮茫然惶恐的麵容,雲靨放柔神色,輕聲道,“你這麼些年一直在父親身邊伺候,本郡主若是真有心驅逐你或是懲罰你,就不會等到今日了。”
沈芮抬頭望著雲靨,訥訥說:“那,郡主是,是何意?”
“本郡主會給你個名分,”雲靨幹脆利落地表明目的,在沈芮不可置信的眼神中,接著道,“本郡主離開後,王府就沒了女主人,本郡主需要一個得力的人替阿爹處理後院事務,沒了後顧之憂的阿爹才能上陣打仗,平安歸來。”
想到幼時總是讓她騎在脖子上的雲川王,雲靨鼻子發酸,“阿爹為了我,多年來不娶妻不納妾,就連女色也不親近,可我要嫁人離開雲川了,阿爹身邊就沒了貼心伺候的人,身為女兒我怎能忍心。”
“你伺候了阿爹多年,從未動過歪心思,這一點極好,阿爹雖然有時候像極了木頭,但對親近的人素來不錯。不過,你出生和年歲……姨娘和通房地位低不宜處理家事,本郡主會給你個庶妃的名分,賬房的對牌也會交予你,家裏的產業雖然有叔伯打理,但你也得學著點,免得被刁奴糊弄。”
雲靨越說越難過,自她十二歲後,就幫著阿爹處理府中諸事,在她看來,自家有時候蠢蠢的阿爹也是很需要人照顧的,馬上她要嫁人了,要離開雲川了,最放心不下的也是阿爹。
雲靨深呼吸,抹掉眼角的淚珠,“總之,這不是詢問你的意見,本郡主需要你做庶妃,這事兒後日我會在府中宣布的。”
“郡主……”沈芮嗓子發哽,她入府一年後就去伺候雲川王,算來已有十三年,那愛慕的心思也在心底埋了十三年,郡主此舉,她欣喜若狂,又怎會推了。
“你先回去吧,這事兒本郡主會與阿爹說的,在此之前,你盡管裝作不知情便是。”
沈芮深深叩首,邁著恍恍惚惚的步子離開了白鷺樓。
花廳寂靜下來,雲靨單手撐著額頭,想著這些年她稱得上是被阿爹如珠如玉寵著長大的,然這一遠嫁,一年還不定能見到一麵,她心裏就如同被捏緊一般難受。
幼時阿爹總是擔心她要娘親,總是巴巴地帶著她到處玩耍,還穿過女裝逗她,那麼個高大雄壯的男人穿著女裝看著不倫不類可笑的緊,可現在想想,那是對女兒有多疼愛。
她每每生病,總是啼哭不休,好幾次她都發現阿爹在偷偷抹眼淚,仿佛難受的是他。
身為雲川王,阿爹總會去戰場拚殺,好幾次偷摸著溜回來隻為了看自己一眼,且自從有一次她捏著鼻子說剛從戰場回來的阿爹臭臭後,這麼些年,阿爹每每回來,總是要先沐浴才來見她。
細細數來,阿爹的疼愛早已添補了她母妃的空缺,可他還總是覺得自己做得不好,一有空就去叔伯們家裏偷看伯母嬸嬸們是如何對待孩子的。
“我要是走了,阿爹得哭成什麼樣子啊。”雲靨喃喃,抽了抽鼻子,阿爹肯定會在人前繃著,然後回到房裏痛哭。
抹掉眼淚,雲靨連連深呼吸,她還有許多事情要做,不管是家事還是家中的產業都需要費心,還有阿爹那,臨走前,她得與阿爹談談才好。
其實,雲靨猜的也算是對了,隻不過,雲川王在賜婚的旨意下來後,就開始在女兒瞧不見的地方偷偷哭了。
這一夜猶是,又高又壯的雲川王縮在可容五人的大床上不住抽噎,帶的床帳也一晃一晃的,不知情的,還以為雲川王的床上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