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小檸能聽到電話那端的汽車喇叭聲，她哽咽著將電話放到耳邊。
“舅、舅舅？！”葉小檸的聲音顫抖，驚惶有之，欣喜有之。
“在哪兒？在哪？”他重複著這句話，幾乎是憋著氣說出來的，語氣極狠。
沈律一手拿著電話，單掌握著方向盤把控方向，車身在馬路上劃出一個又一個漂亮但驚險的弧度。
“在、在在學校附近，南延路。”
“原地待著別動！”沈律要瘋了，他才剛把她送到學校不出兩個小時。
把車停到諾衡門前的停車位，還沒下車，便接到了她的電話。
原本還詫異她怎麼這個時候給他打電話，可電話接通，她卻不說話。
他愣了下，卻聽到那邊傳來男人的聲音——
【你把我們哥兒幾個當傻子哄嗎？】
隨後，他便聽到了她的呼救聲、重擊聲、怒罵聲……
【啊！救命！】
【懿軒！穆懿軒你小心……唔！】
沈律都要瘋了，他一顆心都懸了起來，哪怕電話那端傳來的聲音並不清晰，卻如同一擊擊悶棍，結結實實地砸在他心頭。
他對著電話吼了半天，也沒聽到她的回複，反倒是她的嗚咽聲，在電話忙音裏，顯得格外清晰。
他算準了她剛到學校，不會跑太遠，隻得一邊風馳電掣般地往回趕，一邊不住地對著電話說話。
他希望她能給他回應，表明她平安無事。
但她沒有，從始至終，他沒有得到她的半句回應。
他趕到省實驗校門口時，便看到幾輛警車停在校門口，燈一紅一藍地閃著，鳴聲尖銳。
而電話那端，似乎同樣有著不是十分清晰的警笛聲。
他下車，朝南延路的巷子裏奔去。
剛靠近，他便聽到了葉小檸在那端不住地叫著“穆懿軒……”
聲音越來越清晰，越來越大。
他衝到她麵前時，葉小檸整個人都呆住了，她跌坐在地上，懷裏抱著的是昏迷不醒的穆懿軒。
她呆呆地看著他，眼裏噙著淚水，不知是哭是笑。
望著麵前焦急憤怒的人，淚珠，止不住地往下掉。
“你、你怎麼……”
她語無倫次，但他卻沒理會她，眸光在她臉上黏著了半瞬。
確定她無大礙後，沈律立刻蹲下身來，去看她懷裏的穆懿軒。手搭上他的頸動脈。
“他怎麼樣？”葉小檸也急，忙問著，眼裏是毫不掩飾的擔憂。
剛剛混亂中，他替她擋了一下，那一棍子，是朝著他的後腦打下來的。
沈律從她懷裏接過穆懿軒，把人抱起，“送醫院。”
他立刻朝外麵奔去，葉小檸連忙起身，跟上他的腳步便往外跑。
臨走時，還不忘把地上散落遍地的藥撿到袋子裏帶著走。
她雖然不知道那些藥是做什麼的，但……她猜想，穆懿軒便是為了這些東西，甘挨那幾個人的打。
她知道，他小時候學過幾年的跆拳道和散打，即便打不過那些人，也不可能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她依稀看到，那藥……好像是環孢黴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