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離得不遠,附近的警察認識沈律,知道他是警神年懷瑾的朋友,加上人命攸關,便捎他們搭了個便車。
警車開路,道上的車輛紛紛讓行,很快便到了醫院。
穆懿軒被推進了手術室。
葉小檸擔憂地看著手術室緊閉的門扉,一如上次,蔣知夏出事。
但蔣知夏和她的關係,畢竟沒有穆懿軒和她那麼鐵。
所以上次,更多是震撼與擔憂多一些,而這次……更多的是怕失去他的極度恐懼,與愧疚。
若是,她再強大一點,像程清北一樣是黑帶高手,是不是就不會連累穆懿軒挨打了?
但她不知道,她能在危急時刻打電話報警,又敢於與那些混道上的人周旋,已實屬不易。
她渾身顫抖,身上滿是血漬,臉色慘白,眼眶通紅,攥緊的拳頭……掌心全是汗水。
“舅舅,你說……懿軒、懿軒他會不會有事?”
沈律展臂,將她納入懷中,無聲地安慰著。
溫暖的胸膛裏,傳來沉穩有力的心跳,像是一種魔咒,讓她心底的焦慮瞬間被驅散了幾分。
“別怕,我在。”他輕輕拍打著她的後背,動作溫柔。她則抱住他的腰,臉埋在他胸前。
“我真的好怕,他不能出事,我真的不能失去他。”葉小檸的聲音悶悶的。
沈律心頭一緊,她大概不知道,在剛剛沈律幫著醫生把穆懿軒抬上手術床時,穆懿軒微微有著幾分模糊的意識。
他唇角嚅動,吐出幾個破碎的字符。
醫生沒聽清,但沈律卻聽清了。
他在說——
“小檸,快走,走!別管我……”
人在無意識的時候,說出的話,往往最能暴露本心。
穆懿軒在意識渙散的時候,關心的尚且不是他自己是否能活,而是……葉小檸。
“你怎麼來的這麼快?”葉小檸吸了吸鼻子,問。
沈律語調陰沉,顯然是動了氣的,“我要是來得再慢一點,還看不到這連台的好戲呢。”
葉小檸自知理虧,不敢再說話。
剛剛來的路上,警察已經把葉小檸打電話報警的事跟他說了。
憑沈律的腦子,猜到現場發生了什麼並不難。
他在生她的氣,惱她不把自己的安危當回事兒。
她知道他生氣,便縮在他的懷裏,半句話也不說,悶悶的。
沈律一直沒放開她,坐在醫院走廊冰冷的座椅上,把瑟縮著的女孩兒拽到他腿上坐著,無聲地安慰著她。
直到,他兜裏的電話響起,他才拉開她,拿著電話去一旁接了起來。
期間,葉小檬火速趕到,有年懷瑾的存在,她想知道葉小檸發生了什麼事,實是易事。
像是姐妹之間的心有靈犀般,葉小檬勾著葉小檸的肩膀,小大人似的把她的腦袋往自己身上一枕靠,葉小檸的情緒還真的平複了幾分。
“你、你這麼跑來,體測成績不要了嗎?”
葉小檬抽了幾張濕巾,給葉小檸擦拭著手上的血漬。
濕巾在她的指縫間穿梭,涼涼的,讓她下意識地打了個冷顫。
葉小檬卻握住她的手,將她掌心攤開向上,才看到被血汙糊了的那一大塊擦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