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的話讓當時的林橋瞬間沉默了下來,要是到這裏他還不知道陳京墨心裏想到的是誰,那他也白在他身邊呆那麼久了。

隻是那已經死去的人注定永遠都無法回來了,而這,也正如同一棵樹的一生終將會迎來樹葉的凋零和果實的枯萎一樣,是憑陳京墨自己壓根就無法改變的命運。

……

“你待會兒進去一定要放鬆!自然!就你平時說話的那副樣子,先做個自我介紹,等他看你了之後你再說話知道了嗎?”

進陳京墨家門之前還是顯得焦慮的要命,林橋是真拿不準陳京墨見到這麼個鄭常山會有什麼反應,自然就顯得相當緊張。

這一路上過來他都在不斷的和鄭常山強調他應該怎麼和陳京墨對視,怎麼和陳京墨吃飯,怎麼和陳京墨聊天,就差沒教他怎麼和陳京墨接吻上床了,而昨天也是因為這事心情不好一晚上沒睡,此刻正病怏怏蜷縮在後座的鄭常山慘白著一張臉,聞言才麵無表情地扯了扯嘴角道,“知道了林大秘書,我拿了你的錢一定會幫你好好好幹活,好好伺候我的陳先生的。”

聽他這懶散詭異的口氣林橋就覺得心裏有些沒底,可是這麼個活靈活現,神似度高達百分之一百的神經病再想隨便找一個也難了,所以盡管對他這個不認真學習,不認真探索的態度有點意見,他也隻能默默的忍了。

而等到了陳京墨在楊川市的住所後,林橋急匆匆的拿著今天要交給他過目的文件就準備上前拿鑰匙開門,在後頭跟著他進來的鄭常山沒骨頭似的耷拉著腦袋,眼睛泛著灰一言不發的樣子看著就挺蕭索病態的。

昨天他已經詳細地從林橋口中得知了陳京墨目前的身體情況,如今就要親眼看見他了,對鄭常山自己而言也未嚐不是一件急迫卻也折磨的事。

他發瘋似的想要觸碰那張他日思夜想的臉,那種貪婪和急迫勝過饑餓的強烈感覺將他混亂的精神緊繃到了一個可怕的程度。

他既痛恨自己的醜陋,又瘋狂的渴望著陳京墨,刀口一遍遍劃過他的心口都不抵這樣的痛苦,而在強行壓抑下內心的諸多情緒勉強到了這裏之後,看上去比平時安靜正常很多的鄭常山自然就顯得有些的古怪而沉默。

隻是在低著頭一語不發想著事的時候,臉色不太好的鄭常山忽然就敏[gǎn]地感覺到有什麼人在樓上無聲地看著他,而當他下意識地眯起自己泛著灰的眼睛往上麵看時,卻隻看到白色的窗簾在風的吹動下輕輕地晃動著。

“他今天穿了灰色的襯衫。”

“恩?你說什麼?”

正在彎著腰開門的林橋聽見鄭常山低聲自言自語著什麼便轉過頭看了他一眼,聞言的鄭常山隻死死地盯著那一處已經沒有人站著的地方又看了一會兒,接著才對一臉茫然的林橋怪怪地笑了笑道,“沒什麼,我們快點進去吧。“

他這副怪裏怪氣的樣子讓林橋一時間有點無語,轉身將門打開後他便招呼了鄭常山一聲又讓他跟著自己往樓上的書房裏去,而等到了陳京墨此刻正關著門的書房外頭後,林橋先是停下來深呼吸了一口氣,接著衝麵前的鄭常山開口道,“你先在這裏等我一下,我讓你進來,你再進來。”

這話說完,林橋就進了書房又故意沒關上門,視線所及陳京墨此刻正好在低頭辦公,而見他來了,今天穿了件灰色襯衫坐在辦公桌後頭的蒼白男人抬起細長的眼睛往門的方向看了一眼,又用一種無情審視的眼神望了眼一臉不自然的林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