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吸鼻子,美人輕聲一歎,也不知外公他老人家知道自己的婚事黃了是喜是悲。“靈巧啊,去把你姑姑喊來,咱們去園子裏逛逛。”
“可是您都著涼了,還要去逛園子啊?”靈巧皺眉道。
美人搖搖頭,還真是為這丫頭擔心,不過是個噴嚏而已,哪裏就跑出了著涼的話,她還真是會給自己找罵挨。“我好的很,你快去喊你姑姑便是。”
靈巧本還要說些什麼,可一見美人瞪眼,便很是窩囊的憋了回去,乖乖的去喊了言嬤嬤。三人在園子裏親手摘了瓜果,一直玩到了天色擦黑才歸了家。美人讓言嬤嬤將瓜果留了一些鎮在井裏,其餘的便分給下人們。悶夏之夜,下人們接了瓜果無不說表小姐心善,還惦記這他們。這莊子本就要美人的外公接手,美人怎說都算是主子,以前她對言嬤嬤和靈巧倒是怡人,可是對其他的丫頭小廝卻是嚴厲的極,下人們麵上畢恭畢敬,可是背後卻說著她刻薄等等,可這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短,自此他們更是用心伺候,不敢怠慢。而美人自是樂得自己這恩威並施得以效果。
賈一瓣趕到許州之時,見美人將莊子治理的井井有條,上下工人均是畢恭畢敬,不禁對她另眼相看。再一見她臉色紅潤,身子越發的豐腴,心裏稍稍安慰。最起碼,妹子沒有虧待自己。“妹子,爹爹讓我來接你的。”
美人一聽,本是欣喜的臉瞬間垮了下去,忙是舉袖拭淚,“哥哥若是疼我便不要催我回去,且不說我已經在表姨婆的墳前說了要為她守喪三年,就是表姨婆不怪罪我食言之事,讓我隨著哥哥回去,我到了家中也會悶悶不樂,不用哥哥說我也知道如今並州對我的風言風語,說的如何難聽,難道哥哥真是如此殘忍讓我回去忍受那些婆子小人的閑言碎語、冷嘲熱諷嗎?”
賈一瓣是個實成人,本就是嘴拙,還等他再次開口,美人便又是道:“哥哥若是疼我,就應該跟爹娘細說我的心事,我在這守喪三年,三年過去,並州城裏早就忘了我這號人物,那時我再回去,等爹娘哥嫂給我說上一門親事,豈不是樂事。”
賈一瓣被美人說的啞口無言,隻見妹子一會兒撒嬌,一會兒拭淚,全然的失了分寸,哪裏還記得爹爹在他臨行前下的命令。住了三日,等他回程之時,還是拿了許多妹子準備的新鮮瓜果,許州特產回去孝敬爹娘。
等他回家,賈父看著兒子沒有把女兒帶回來反而帶了一大堆無用的吃食,氣得隻想把他丟出家門。入夜之後,賈父坐在餐桌之上,看著女兒送的肉幹、魚餅,再一看賈一瓣、賈二瓣垂頭不語,賈三瓣整個一吃貨的樣子,邊吃還邊跟丫頭調笑,不禁仰頭長歎,為何他的子女聽話的愚笨木訥,聰穎的卻是不聽他話。老大老二倒是聽話,可是除了押鏢之外,竟真是四肢有力頭腦簡單。老三和小女兒倒是聰穎,自小便是將家中長輩哄得樂嗬嗬,可是二人,滑頭的像個泥鰍,讓他根本拿捏不住。“哼!”拍下筷子,賈父起身離桌,越看越是生氣。賈母跟了上去,也知道女兒是故意不歸,可是隻要孩子喜歡,做長輩的又何必相逼呢。“青梧,美人喜歡就隨她去吧,當初我執意要嫁給你,我爹娘不也是沒有為難嗎?”
賈青梧恨聲一歎,“夫人啊,我不是非逼她回來,隻是若真是讓美人守喪三年,她可就二十歲了,那時候再找婆家,可就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