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全笑了笑,重新將白布蓋過屍體,“膽兒真小,還敢查案,卓尚書不給你來摻合這些事是對的。”
“不說這個。”卓嘉楠轉身,“你驗屍結果出來是啥?”
“這麼明顯,當然是淹死的咯。”
卓嘉楠屏氣上前,帶著鼻腔問道:“那你可看出來是失足溺水還是被害溺水?”
“我隻驗屍,不查案啊。”萬全脫下手套,收拾好自己的驗屍工具,“江捕頭一早就去城西那邊,若是明天再沒人認領屍體,到時候你要看就去義莊看了。”
“那你幫我看看,這個上麵的內容是否跟你驗屍單所寫一致?”卓嘉楠小心翼翼的從懷裏掏出驗屍單遞了上去。
萬全接了過來,打開看了看半響,臉色微變。
屍單上頭前麵部分無異議,但尾處寫道:“屍身耳朵後下處頸脖上似有掐痕斑點,有過性|交特征,是否有孕育史需待驗證。”
“性|交特征是什麼東西?有孕育史?”萬全呢喃,又往下看了看,“不排除他殺的可能。”
“這東西你哪裏來?”他問卓嘉楠。
“你也覺得有問題是吧。”卓嘉楠得意的笑了笑,“這個是貴人給我的,怎麼樣?是不是跟你所驗一樣?”
萬全麵色有些尷尬,將東西還給他,“你先出去,我還要再看一會。”
“那我先出去了。”卓嘉楠接了東西走出停屍房,他深深吸氣,走到了衙門前廳,正巧看見鄧則鬆和江金衡帶著一眾人迎麵而來。
鄧則鬆是京師府尹,鄧家跟卓家是世家之交。
“賢侄,你怎麼又來了?”鄧則鬆滿臉無奈,這衙門都快成了他家了,來去自如。
“鄧世伯,江捕頭。”卓嘉楠站在原地跟他們打招呼。
“哎,我要怎麼說你才好。”鄧則鬆無奈道,“你不是衙門裏的人,一天天的耗在這,著實不方便啊。”
“眼下正在招衙役,若是你能來,我便破格讓你跟著江捕頭他們。”他走近卓嘉楠,壓低了聲音。
“此話當真?”卓嘉楠驚喜問道。
“自然當真,若是你父親允許你來,我自然不會擋著你。”鄧則鬆笑道。
卓嘉楠那驚喜之笑還掛在臉上未散去,聞言便泄了氣,要是他爹同意那還用說?
“你快回去吧啊。”江金衡勸道,“小心你父親又揍你。”
“這後麵都什麼人?”卓嘉楠揚了下頜,朝二人身後看了看。
“死者家屬。”江金衡道,“這會來認屍體了。”
“是那女屍?”卓嘉楠眉稍一挑,往鄧則鬆身邊靠了靠,“方才我去了停屍房,萬師傅覺得那死因有異,如今家屬來了,可以正式立案了。”
“萬師傅昨兒的屍單我已經看過了,沒什麼異常,你不要胡鬧。”說到正事,鄧則鬆便恢複了他平日裏的肅然。
“來人,送卓郎回去。”他高聲對一邊的衙役道。
“伯父,您不信一會問問萬師傅啊。”卓嘉楠被衙役架了出去,一邊回頭高喊。
鄧則鬆看著他歎氣,轉頭對江金衡道:“你直接帶人去停屍房,讓人把屍體帶走。”
江金衡頷首應聲,帶著眾人直接去了停屍房。
來的家屬是死者父母周氏夫妻跟姨父母柴氏夫妻,四人衣著華麗,是富商之戶,居住城西靠南的大興坊。
此次他們帶了八個壯丁來抬靈柩,待江金衡掀開布,那兩婦人一見,驚叫一聲而後嚶嚶的哭出了聲音。
“夫人節哀。”江金衡安慰道,如此之情,他早就司空見慣。
“嬋姐兒……”濃濃悲憤的男聲響道,周建西轉頭問江金衡:“請問,我女兒怎麼死的?”
“是……”
“江捕頭。”在一邊的萬全即刻打斷了他的話,將他拉到一邊,“昨兒的屍單,在下可能還有幾處要補充。”
“為什麼?”江金衡奇怪問道。
“是這樣的,方才卓郎拿了一張屍單過來讓我看了,你們是否有另請仵作?”
江金衡歎氣,“哪有的事,你不要聽那卓郎的話,他就是喜歡瞎鬧騰。”
“是,是。”萬全連連點頭,“不過在下也看了那屍單,驗證甚是仔細,甚是比在下還要在手,那屍單上頭所記有幾處是在下不曾發現的。”
“你們稍等啊。”江金衡跟那四人道了一聲招呼,轉頭問萬全:“你這話什麼意思?”
“女屍是淹死不假,但還有幾處可疑,是在下處事不周,您請諒解。”萬全尷尬道。
“哪裏可疑?”江金衡蹙眉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