酹月瞪大了眼。
“我朗月當年的皇長子的命,可比你值錢的多。”段陌冷笑著走進她,掰起她的下巴,“朕本來不準備殺你,誰讓你不安分,居然向雲清許告密!”
“你……誰讓你安排殺手伏擊親兄……誰讓你居然想後日早朝聯合墨雲曄陷害樓主和裴言卿……”
“嗬,朕與他根本不是血親。”
酹月咬破了嘴唇恢複了些許甚至,她的眼睛居然又有了點光輝。她嘲諷地看著段陌,吸氣道:“你還籠絡墨雲曄……企圖、企圖讓裴言卿當質子……半路伏擊,他是你親兄……你還與段茗不倫……讓段茗給裴言卿下毒!你本想用摘星樓牽製裴王府……可是、可是發現又給自己找了個兄弟,哈……居然是貨真價實的皇長子……段陌,你收不了場了吧……可憐,你這皇位可是來之不易……”
段陌臉上的神情很奇特,似乎是貓見到了瀕死的老鼠後突然發現老鼠其實是個鼠王一樣,他冷笑:“你還知道得真多。”
“多謝……”
“本來今日我就可以殺了他的,就因為你,讓他逃脫!”段陌似乎是到了氣頭上,眼裏迸發的血色光芒點燃了他整張臉,他臉色陰沉地揮揮手,手下侍衛的刀就劃破了酹月的脖頸。鮮血直流。
酹月的眼睛瞪得泛了白,僵直了。她的最後一眼沒有看段陌,沒有看自己的傷口,甚至沒有看天,看地,她的目光是投向霄白的——她終究是被人下了藥才束手就擒,她是摘星樓的酹月嗬,多少江湖中數一數二的高手死在她的劍下?皇宮的侍衛察覺不到的,她怎麼可能察覺不到呢……
霄白被突如其來的真相恍了神,呆呆看著酹月對著自己笑了笑。那笑容裏七分是憎惡,兩分是嫌棄,還有一分,是悵然。她當然知道,她之前那番話是說給誰聽的,不是段陌,而是她霄白。
酹月致死都是睜著眼的,眼裏有一抹不著痕跡的疑惑。霄白突然發現自己不怎麼討厭這個女人了,她記得她和自己一般大小,本來學功夫應該是一起的,可是她有師父,師父隻帶她一個,酹月就跟著冥閣閣主學。幾年之後她還是一個米蟲混混的時候,她已經是讓江湖人望之卻步的摘星樓酹月,色藝雙絕,手段淩厲。酹月似乎從沒要過什麼獎賞,她霄白在樓裏橫行霸道的時候,她隻是幸災樂禍等著樓主責罰她,然後一次又一次地失望。
這樣的人,難道隻是為了個情字?
這種感情,霄白覺得恐怖。而讓她更恐怖的是她剛才說的話——四年前屠殺小村莊的是段陌,裴言卿的毒是段陌讓段茗下的,段陌還與墨雲曄有勾結,要在後天讓裴言卿當質子,讓雲清許……她從沒想過,墨雲曄他可能是敵非友!
“陛下,這女人的屍體要不要處理一下?”侍衛問段陌。
段陌稚嫩的臉上浮現一縷讓人毛骨悚然的表情,他冷笑:“不必。朕已經不需要遮掩,才敢在光天化日處理她。”
霄白聽了手腳冰涼——不需要遮掩的意思,是所有的麵具與偽善和樂都已經沒有必要,也就是說,真到了這三個禽獸過招的時候?
事到如今,霄白隻有一個念頭,墨雲曄不一定可信,這個消息一定要讓雲清許知道,不然她真的想象不出後天事情會發展成什麼樣子……
段陌和侍衛近在眼前,她卯足了這十幾年練就的三腳貓功夫,一點一點小心翼翼地離開花園。如果可以,她想連呼吸都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