份兒、還很助人為樂地切了一小片江悅盤子裏的牛排和吳健盤子裏的龍蝦,最後更是吃了雙份甜點。然後,她就嚐到了世人常說的“痛並快樂著”的滋味……她撐死了,恨不得能把修身牛仔褲褲腰上的銅扣給鬆開。
撤走碗碟後,吳健懶洋洋地靠在椅背上看著她明顯撐住了的樣子,嘴角掛著一絲和他表哥如出一轍的淡笑、目光裏還有兩點叫人摸不著頭腦的火花在閃爍。
“幹嘛?”張見欣揉了揉鼻子,有點不好意思地看著他。她很想像他一樣“掛”在椅子上,可是礙於高雅場合必須有淑女風範的規矩而隻好忍了。
吳健的嘴角扯得更高了,但笑不語。
張見欣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忍不住偷偷暼著江悅的臉色、懷疑他趁著在茶樓裏上廁所的功夫把她的第三次求婚泄露給了吳健。
江悅一臉淡定地側頭麵對著正在陸續登台的一支Jazz樂隊。
這時候,整個大廳裏的大燈一排一排地依次熄滅了、隻餘了四角的一溜射燈和光線柔和的壁燈。服務員正執著長長的專用打火機挨個為每張桌子點燃盛在紫羅蘭色玻璃杯裏的白色方燭。
音樂聲乍起時,剛才還明亮燦爛的餐廳已是一片朦朦朧朧、燭光搖曳的浪漫景色了。幾對早有準備的男男女女紛紛起身、滑入舞台前的一方小小的舞池內,隨著音樂輕盈地搖擺起來。
趁著“夜色”,江悅俯身向前,手悄悄繞到張見欣的肚子上輕輕摸了摸、好像是在檢查她的胃是不是被剛才的那頓暴飲暴食給撐破了,檢查完畢後便稍稍用力將她圈在了懷裏。
張見欣順水推舟地側過身子、找了個更舒服的角度靠在他身上,沉甸甸的腦袋枕在他的肩膀上。因為吃得太飽,她的腦袋有點缺氧,迷迷糊糊地縮在江悅的懷裏看著舞台上在燈光下閃亮的樂器、聽著纏綿悠揚的薩克斯演奏、聞著從江悅身上散發出來的似有若無的古龍水香氣……一時間,她有種半睡半醒的不真實感。
細想想,就在兩個多月之前她還是個和無數穿梭在繁忙緊張的大上海裏的許多女孩子一樣,過著上班下班、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兩點一線的生活。有時候會心血來潮地扛著照相機上竄下跳一陣子,偶爾也會和Thomas那個圈子裏的型男索女們廝混幾個小時,夜深人靜或者百無聊賴的時候也會對著鏡子怨天尤人地感慨自己 “老了”。而現在她有了一個懂得從身後抱住她、可以提供一個寬闊挺拔、能讓她隨時隨地靠進去的胸膛、長著一張叫她百看不厭、絕對符合大眾審美情趣的臉的男朋友……哦哦,很快就會是她這個小小的壞蛋的老公了呢!
想著想著,她心滿意足地低歎了一聲、用腦袋在江悅的臉頰邊蹭了幾下,低聲道:“我好愛你哦,江少爺。”
江悅低頭看著她,眼裏有兩顆星光在閃爍。“我也愛你,小壞蛋。”說著,他微不可察地撅了撅嘴唇,示意張見欣吻他。
張見欣難得的還未偷腥得手就已臉紅了,從眼角瞥了瞥吳健和周圍的動靜,然後才飛快地親了他一下。
江悅笑了笑,手按在她圓鼓鼓的肚子上問:“吃得撐住了吧?”
“嗯!”張見欣不好意思地抽抽鼻子。
“到陽台上走走麼?”剛才進餐廳的時候吳健就告訴過他外麵有個很大的陽台,可以俯瞰西湖一隅、還可以遠眺到不遠處的音樂激光噴泉。
張見欣看了看落地窗外光線不甚明亮、顯得很冷的陽台,縮了縮脖子道:“不想動,待會兒吧!”
江悅沒有堅持。
張見欣扭頭看了看一直很安靜的吳健,發現他目不斜視地盯著舞台。在明暗不定的燭光照耀下,他的臉色看起來有點凝重、不太開心的樣子。於是她又想起江悅說他心情不太好的事了,仰頭問:“你表弟是不是失戀了?”
江悅微微朝吳健的方向側了側頭,聳聳肩道:“失戀?那也要他先戀啊!”
“呃?”張見欣的八卦性子有點抬頭了,剛想坐直身體好好問問,卻被江悅加大力量的手臂給製止了。
“別動!”江悅低聲命令道:“你問他、他也不會說的。”
張見欣扁了扁嘴,複又窩進江悅舒適的懷裏。
江悅摸摸她的臉,捏了一下她故意撅著的嘴唇,低聲問:“小壞蛋,我們……是不是要到上海才能登記結婚?”
“嗯?”張見欣怔住了,還沒來得及有所反應之前、嘴角已經高高地扯了起來……好哇,江少爺,存心害我提心吊膽到現在是吧?“嗯,”她強按住心頭的狂喜,淡定地道:“應該是的。”
江悅笑了,用指尖敲敲她的肚子問:“那我們明天就回上海登記結婚好不好?”
張見欣再也忍不住地嘿嘿笑了起來,掙開他的胳膊、扭身看著他道:“哪有這麼容易的?我們算是涉外婚姻了,好多手續要辦呢!至少你要拿你的單身證明來吧?我也要到單位裏去開證明、然後回家拿戶口本……”她的笑聲嘎然而止……哎呀,結婚是要戶口本的呀!而她家的戶口本被老媽連同其他重要的東西一起仔仔細細地鎖在床邊的抽屜裏了,沒她的鑰匙根本就沒可能拿出來的。那麼……憑著老媽的聰明才智,應該根本就不會相信下午她在電話裏隨口扯的那個“已經登記結婚”了的故事的吧?天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