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找到糖果的孩子,高興得手舞足蹈的。
拉著白念深的手,女娃娃滿臉笑容,一個人蹦蹦跳跳了好久,“狐狸哥哥,真的是我的狐狸哥哥,哈哈哈,我就知道,狐狸哥哥一直在我身邊……”
小鹿般的澄澈眸子好似養在水裏的黑水晶,閃閃發光,靈氣十足,和之前陰沉可怖的樣子完全不同。
一張小臉蛋紅撲撲的,要比長在伊甸園裏的紅蘋果還誘人,甜甜的小酒窩能把人心都融化了。
和小丫頭的激動喜悅相反,白念深警惕地看著她,一雙淺色眼瞳中盡是探究,懷疑。
“我不是狐狸哥哥。”
白念深開口。
音色如古琴透潤。
抱著她的小女孩愣了一下,疑惑地仰起小腦袋,接著撅起小嘴巴,“明明就是!”
“我叫‘白念深’,你認錯人了。”
一模一樣的臉,眼神卻是那樣陌生。
沒有說謊,他看著她,就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南櫻草小模樣可憐極了,委屈巴巴地望著他,“狐狸哥哥,你是不是失憶了啊?”
“沒有。”
少年語氣篤定。
“那你怎麼會不認識我呢?”
小妮子不死心,踮著腳挨近白念深的臉。
“你好好看清楚,我是南櫻草,是隻屬於狐狸哥哥一個人的櫻草啊。”
她嬌嗔的音調又甜又軟又糯,“我們說好要永遠在一起不分開的,狐狸哥哥……”
烏亮亮的大眼忽地近在咫尺,白念深早已沉寂的心突兀地劇烈跳了一下,沒來由地熱了幾分。
白皙俊逸的臉竟變得有一些紅。
為掩飾紊亂的心跳,他故作疏離道:“抱歉,我的確不認識你。你暈在路上,我恰巧經過,送你來了醫院,在此之前,我從沒見過你。”
可憐兮兮的草兒丫頭不吭聲。
她癡癡地望著白念深。
水汪汪的眼睛裏帶著一股哀怨。
就像在心裏偷偷抱怨著,狐狸哥哥是個大壞蛋,不過幾天不見,居然就忘了自己。
“我送你回家吧?”
他又問:“你家在哪裏?”
小姑娘撒嬌,“我想和你在一起。”
“我說了,你認錯人了。”
“才沒有,就算我把我自己認錯了,都絕對絕對不會認錯狐狸哥哥的。”
兩個人這麼僵持著。
這時,旁邊驀地傳來一聲驚歎,“你……你不是南家的那個小女孩嗎?你醒過來了?”
說話的人是一個穿白大褂的醫生。
對於狐狸哥哥以外的人,南櫻草的態度很不耐煩,她扭頭看向他,“你誰啊?”
“五年前你發生事故,各種檢測都顯示大腦沒異常,但一直昏迷不醒。當時我和其他幾個腦科醫生還組成過專家團,專門開會研究你的病情。”
說到這兒,那醫生歎了一口氣,“可惜啊,我們試了很多方法都無法喚醒你。”
事故?昏迷不醒?
這個醫生在瞎說些什麼?明明她一直和狐狸哥哥在一起,他們一起去了好多地方。
南櫻草試圖回憶清楚,可當她一細想,大腦倏然劇痛,像快裂開了一樣。
“啊——”
她捂著頭,身子無力地後退。
白念深急忙伸手扶住她,“這是突然怎麼了?”
“狐狸哥哥,狐狸哥哥,”小櫻草身子癱軟,陷入昏迷中,口中卻不停夢囈著,“不要丟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