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段(3 / 3)

她直起上身,將木枕溪的一隻手拉了下來,對著她滿臉的眼淚,笑著喟歎說:“很醜。”

木枕溪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

她連說什麼都不知道了,打好的腹稿堵在喉嚨口,每想一遍都是鈍刀子在心上磨。

她寧願從肖瑾這裏得到否定的答案,她從來沒有去過泗城。

“我確實去過。”可是肖瑾說。

木枕溪苦澀地扯了扯嘴角。

“我在國外的第四年,知道你在泗城,就去找你了。”肖瑾的語氣平鋪直敘,像是在說別人的事,“我在你家樓下等你,你那天上晚班,或者是出去玩了,我等了你很久,看到你和一個女生並肩走過來,你那個小區的路燈壞了幾個,很暗,我看不清,到樓道口才確認是你,我走出去,想喊你……”

她頓了頓,竟笑了一下,說:“可那個女生踮腳親了你。”

木枕溪不知道肖瑾是哪個時間段到的泗城,殷笑梨對於具體時間的記憶也早就模糊了,所以白日將她和那個大小姐的記憶全都過了一遍,自認沒有出格的舉動,萬萬沒想到是這一幕被肖瑾看到了,她又急又氣,雙眼發紅:“那是她自作主張,我在之後和她大吵了一架,我沒有和她在一起,我——”

她恨恨地用手捶了一下牆。

肖瑾把她的握成拳的手指掰開,對著她通紅的指節輕輕吹氣,溫柔道:“我知道你和她沒關係,殷笑梨已經告訴我了。”

木枕溪抽泣著,悲痛難當,可是又有什麼用呢,晚了就是晚了。

肖瑾知道得遠比她早,當時的難過已經紓解掉了,她隻是溫和地拍著木枕溪的背,下巴蹭著她的發絲,用她的方式安慰著懷中的戀人。

許久。

木枕溪問:“後來你就回美國了嗎?”

肖瑾點頭。

“那為什麼隔了五年,你又忽然回來了?”為什麼偏偏隔五年,中間五年她在幹什麼?

肖瑾沉默半晌,說:“不是這樣的。”

木枕溪問:“什麼?”

肖瑾輕柔地梳著她的長發,低低地說:“我從來沒有離開過你。”

木枕溪猛然升起了一種恐懼,那種恐懼不是事情本身,而是源於她對肖瑾即將要說的事的預感。她不知道的,比她想象得要多得多,那是對未知的畏懼。

肖瑾察覺到木枕溪肢體突然的僵硬,一時有些不忍,但事到臨頭,她不能再讓木枕溪一點一點地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去發現了,她的那個保險箱現在就在家裏,木枕溪哪天看見依舊會起疑,東拚西湊出真相,不如就自己告訴她吧。

肖瑾從泗城回到美國後,消沉了很長一段時間,好像支撐她的精神支柱一夕之間倒塌了似的,和剛出國那段時間一模一樣。齊音看不過眼,把她從房間拖了出來,開始罵她,不說說好的等她分手等她離婚的嗎,你現在這又是什麼鬼樣子,我看你直接先死了比較痛快,肖瑾一聲不吭往窗戶走,齊音險些魂飛魄散,又給她拽了回來。

兩人大眼瞪小眼,肖瑾說:“我沒事,就是想癱一段時間。”

齊音才不信:“你都癱一個月了,還沒夠?”

肖瑾站起來:“你說得對,夠了。”

她覺得她的生命力真是太頑強了,先前那一下撞得大難不死,以後她就再也不想死了,不管怎麼都不會想去死。她再度振作起來,照舊上課學習,在大洋彼岸默默地關注著木枕溪。

“雇人拍我的照片?”木枕溪毛骨悚然,原來這麼多年都有人在身後監視她?

“一年就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