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來時沒見著上神,但是看到了清河,她站在床邊上滿臉疑惑的看著我,是疑惑,沒有殺氣,目光很是純淨,我一度不敢正麵看她。
我佯裝閉著眼躺了一會兒,她也沒走,無比認真的像是看一件藝術品一樣端詳著我。
“清河。”我終於在這樣的目光裏裝不下去了,坐起身揉揉眼打著哈欠問她:“你可知怎麼破結界下山?”
清河搖搖頭,然後歪著頭想了想又點點頭。
我看她在房裏倒騰了一周,終於一臉興奮的從櫃子裏拿了一柱香遞給我,滿臉都是等待誇獎的驕傲,“這個是引路香,有好些農人錯走進山,風月就讓我把這個給他們,香燃起有煙,跟著煙的方向走,就可以下山了。”
我隨著香走了半日,約莫午時,果然看到了整齊好看的良田美池。傾世我之前沒去過,山底下這個村子我也不怎麼記得我遊蕩時有沒有來過。
我又行了幾個時辰,感覺沒有方向有些迷茫,便詢問了一個田間耕作的老伯明薺的位置,他手指向西北方向,我滿是哀愁的看了一眼,我估摸著這大概夠我走一輩子,西天取經,我可能還需要四個徒弟。
我不知如此渾渾噩噩的走了幾日,其實也約莫隻有七日的樣子,隻是無論是我要去的地方還是我想見的人,與我來說,甚是遙遠,因而感覺走不到盡頭。
最後我被一片海擋住了去路,一片望不到盡頭的海,海水蔚藍,迎麵有風,我多日以來的疲憊和煩躁都一吹而盡,甚感愜意。
岸邊的乘船歸來的渡河公告訴我:“姑娘,近幾日有風雨,不宜渡海。”
我付了他一些錢暫時借住在他家,他就住在海邊兒,日日聽著雨聲和海麵風浪的聲音,倒是也睡得舒坦。
渡河公常同他那四歲的孫兒說仙聖那些古老的故事,我就坐在他家那個木板上踩著海水吹著海風豎起耳也聽聽。
“這片海,名靈海,以前啊,這兒是座山,名叫仙靈,不止頗有靈氣,還可以通天呢。我還小時,便總聽說以前好些人都想去仙靈山山頂,那兒還能和神仙說話。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神仙和一個女魔頭住在上麵,神仙喜歡女魔頭,觸犯了天條,這天帝啊,就把神仙抓了回去。”渡河公被迎麵而來的海風灌了一口,捂著胸口咳了老半天。
我和他孫子同樣焦急地等著他繼續,他點了一管煙,抽一口吐出一口氣來,然後道:“後來神仙就想拋棄女魔頭,女魔頭很是生氣,就把山夷為平地,然後走了。”
“爺爺,你大話精,這兒明明是海,哪兒來的山,又哪兒來的平地?”他那四歲的孫子將他手裏的煙管拿走放到一邊,叉著腰看著他。
“誒呀,你個小猴精,你要等爺爺說完嘛。”渡河公笑著看著小孩兒道:“後來不知道為什麼天降大雨,下了很久很久,這兒啊,就變成一片海啦。”
“哦。”小孩兒煞有介事地點點頭,又問:“爺爺,那女魔頭是怎麼認識神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