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不回就不回!我怕了你了還不行嗎?你也不替我大侄子想想。”景和帝歎了一口氣。
澹台明軒挑眉:“你不是正在找儲君麼?”
“咳咳咳咳~~!”喝到一半的茶水全都嗆了出來,景和帝堅決不承認這種無情無恥無理取鬧的事和自己有關!想把忻安王世子拐回家當太子什麼的,這話說出去會被太上皇揍死的!
“皇帝,你真的……”忻安王的眸子一眯,滿是危險的光芒閃爍——打我兒子主意?
“沒有!朕堂堂清皇,還缺兒子嗎?!”
忻安王想了想自己桌子上堆著的請求皇帝早日開枝散葉的奏本,以及媳婦兒說得後宮風起雲湧的事,對這句話不做表態。
……
“居然真的逼死永樂。小家夥長大了。露出鋒利的獠牙,張開血盆般大口,龍吟九霄,鳳鳴雷州。”蕭瑾的額前飄下兩絲白發,晶瑩如雪,冷漠地道,“可惜,太遲了。”
“瑾殿,少主啟程了。”水兒幽幽地說。
“她還是要親自……”麵對我嗎?蕭瑾的右手在袖子底下狠狠地握住了,“知道了。”
“瑾殿……”
“你僭越了。”他冷冷地說道,毫不掩飾眼中澎湃洶湧的殺意。
水兒低頭行禮:“諾。”
暴雨傾盆心火息
南寧大陸的天,一直都很藍,清澈又不失溫柔。那是歲月蹉跎後都不能磨滅的暖意。
蕭瑜沒想過這樣去麵對這個人,在這樣的天氣裏。上一個雨夜是什麼時候?蕭瑜努力地回想她漫長又短暫的一生中的每一天。記不清了?還是不曾在意?她揉了揉眼角,燭火照在她臉上,分外蕭索。
“轟隆隆……轟隆隆……隆隆……”
雷聲一陣接著一陣,閃電如同追魂奪命的利刃一般劃破天空。
雨一直下,瓢潑傾盆。
蕭瑜慢慢地走出客棧,走出屋簷,走到城門下。黑洞洞的關口已經被木板堵死,鐵鏈在寒風中嘩嘩作響。雨水模糊了她的視線,讓她站在不得不原地,她下意識地昂首望著陰沉可怕的天空,突然輕聲一笑。
“子鈺……別鬧了……回去吧……”他的聲音由遠而近。
她的耳邊是雷鳴轟轟。
他親手為她披上蓑衣,將她抱在懷裏。
“子鈺……回去吧……”
她不知道那是什麼感覺,冷?又或者暖?也許什麼也沒感覺到。就像這樣的雨點砸在身上本該痛的她齜牙咧嘴,可她毫無感覺。
“子鈺……這裏……與你無關……回去吧……”
她試圖轉身,她想看看這個人。
她想知道,她與他同路懷安跟路懷寄的相似之處。
她想明白,他與她同澹台靖明跟蕭銘善的異曲同工。
他死死地抱著她,一點兒空隙都沒有留下。
尖銳的蓑衣外披抵在他的衣衫之上。
大雨依舊,冰冷的雨水如同上蒼的怒火。
他心口的熱度卻慢慢透到她背後。
她突然不想動了。
他,不願意讓自己看到的,從來沒有失敗過。她想著,想著,思緒回到雨夜。
……
“長姐,雷州……”
“以後再告訴你。”
“好。阿姐……啊……!”
“……”
“阿瑾!我怕!”
“……”
“不要!”
“……”
“我我我……”
“我在。”
“阿瑾……我不是膽小……”
“我知道。”
“可是我怕!太可怕了!”
“別怕。”
“可是……啊……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