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段(1 / 2)

命中給予你一切的不平,都要承受,好也罷,不好也罷,都是你該受的。

“原來我不該對生命有其它的奢求,甚至連最親的姐姐,也不行。”我喃喃道,一口飲掉冷掉的咖啡,苦澀慢慢的蔓延開來,抿唇澀澀一笑,算是安撫好心中的鬱結,拉上窗簾,上床安睡。

早上起來,鼻子微堵,汲著厚厚的拖鞋下來,桌子上已經擺好早餐,沒有阿姨的影子,我靜靜一個人吃著早餐,心裏想著,她會不會在早餐裏下毒想毒死我諸如此類的話,還不算太單調,不管怎麼說,雖然不能調開她,但現在,眼不見為淨,也算是一種安慰。

才剛吃完飯,柯楚何的電話準時到達。

“十點,不要遲到。”

我按著頭輕揉,“有點感冒,咳咳。”

“要死了,也留著一口氣爬過來。”他狀似開玩笑,輕笑間已經收了線,沒有與我再多廢話。

白乞死賴的,許久才上樓,拉開衣櫃,對著一眾禮服,我總算找到一絲安慰,挑了件黑色低胸的窄身拖地長裙,外麵套一件大領白狐長襖了事,看著鏡中自己的裝扮,又化了個冷色係的妝容,著重畫了眼部,塗了厚重的眼影,黑紫,低調透著囂張,一條輕細的眼線從眼角長長的拖了出去,妖嬈的伸往眉尾處,劉海燙成不規則的卷狀,搭在半邊臉頰,像條變異的黑色爬蟲,若再老一些,大概是巫婆的模樣,嗬,說是白雪公主的後母也許更加貼切,不止形,而且神,我不想季元芷幸福,我要摧毀她幸福完美的根源,我居心笸測,去意不善,帶著深深的嫉妒和仇恨。

開車直接去賀家的酒店找賀佑宗,白蘭養胎在家,不適宜參加這種人多熱鬧的聚會,搭上我剛好。

他一看我就搖頭,“真搞不懂你這個女人,這會還穿一身黑去人家的婚禮,到時被人攔在門外,我可不管啊。”

“軍人才不會信這一套。”

“總之喻意不好。何必讓人鬧心。”

我卻開始有些緊張起來,“佑宗,今天不管怎樣,都不要離開我身邊。”

他哈哈一笑,“你也知道怕了。”

我白了他一眼,“是,我怕,夠了吧。”

“真不知道你要幹什麼。”他一臉糾結,半點討不得好的樣子,喃喃自語。

我們到的還算早,婚禮地點是趙家的別墅,在溫暖的室內進行,光一排排的軍裝排排站的迎客,就已經足夠與眾不同,客人對嚴格的檢查,也是安之若素,沒有不快,進會場前,專門設了一道門,男女士都必須經過,一直從門上的出氣口吹著霧一般的熱氣,經人解釋才知道,是除味劑,趙雲陽對許多香味過敏,來參加婚禮的人,各人身上都噴著香水,交織在一起,有可能引發他的哮症,經過這道門,身上什麼味道都沒了,我心裏在笑,不知道那些身上有狐臭需要香水掩飾的客人,這氣霧,去了香,會不會也除臭?

賀佑宗哪裏知道我在想什麼,四處張望,找著可以攀談的熟人。

我一直挽著他的手,低調的跟在身邊,不時掃視全場,我穿得不合時宜,但卻是生麵孔,又有男伴,雖有些女客在一旁竊竊私語,見我不搭不理,旁若無人,也是自討沒趣,來參加這種婚禮,無非是應酬,生意,八卦,諸多交際,哪會時時關注我?

陪佑宗在人群裏穿梭,配合著他應酬,來得太早,這時到的都是一些外圍的賓客,正主們都還沒有到,男人們站在一起聊生意經,女人們則對這排場設施等十分感興趣,不時四處關望,指指點點,我低頭飲酒,實在是百無聊賴。

一直崩緊的心,有些麻木,連腿也有些發麻,男人一聊起勁,好像生了根,挽著手不時碰杯喝酒,渾然不覺得累,話題在女人聽來,生板堅硬,讓人唯恐避之不及。

“我去一旁休息一下。”和佑宗交待完,即朝對麵那人抱歉一笑,端酒輕盈離開。

服務生開始陸續的上一些餐前點心,四排長桌兩兩分開,中間留一條過道,趙家別墅有些年份,大堂豎著六根四人才可環抱的圓柱,顯得很些森嚴,大則大矣,今日有這麼多人,仍然顯得空曠,平日裏,不曉得會多麼的壓抑。

通往二樓,是靠裏居中的一座大的樓道,蜿蜒盤旋,屆時各大彩燈同時打開,自上而下泄下萬丈光芒,我敢保證,這對新人,一定是從樓道拐角出來,幾乎像從天而降,在音樂聲裏,眾人齊齊聚集在樓道四周,抬頭仰望,新人則優雅地迎得各方掌聲與祝福,嗬,真是堪稱完美。

可現在,樓道上方的燈還未開,這些年份的上好紅木,便顯得幽暗,靜靜的,不顯山露水,十分的沉穩與低調,有人攔住我,不讓我再靠近樓梯。

正準備到一旁落坐,佑宗突然過來拉我,“碰到我的老師和師母,是今天新娘的父母,來,一起去見見。”

我微微一愣,隨即欣笑點頭,那廂季瑞國與林惠怡已經被一眾男女恭維的圍成了一團,第一次這麼直麵林惠怡,我心跳加速,手心開始冒汗,血液歡快的流動。

好一對父慈母笑的伉儷嗬,林惠怡嬌小,但一臉貴氣與富態,並不太瘦,上了年紀,身材已經微腫,但穿著打扮得體,比起同齡人來,已算是保養到了極至,長頭規矩的在腦後盤著,沒有其它的裝飾,隻插了一隻圓頭不帶墜的長簪,複古優雅,一襲三角披肩,鬆垮搭在身上,配合著她今天的喜氣洋洋,心滿意足,幸福得簡直讓人不敢直視,眼尾嘴角的皺紋隨著笑意,十分明顯,卻隻顯得她和善,大度與雍容,年輕時的銳氣,在皺紋雕刻得再看不出蹤跡,但那一雙眼,那薄薄的雙♪唇,尤其是右一側的嘴角,一笑時,即微微上翹,帶著那份淡淡的疏離與生分,辛苦上位的人,大概都是這副神色,不可一世,既想襯托自己,但又考慮自己的身份,於是成了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