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22 章
既然身份已經曝光,自然不能讓佑宗再跟在我身邊,我冷笑,既然已經到這一步,我又何需事事顧忌,柯楚何,你到底想看到什麼?我一回頭,他正也從人群裏望向我,當然,除了他以外,緊盯著我的行為舉動的,還有季家的其它人。
我失笑的低頭抿著香檳,體內好戰和報複的因子,也油然而生,林惠怡,我還未真正開始呢,已經讓你驚慌失措了嗎,這樣未免讓我太小看你了呢。
新人未到場前,客人皆圍在季趙兩家長輩身邊,柯楚何與袁美媛也幫襯著應酬,好一副夫妻恩愛和諧的場麵,一個嬌美可人,一個高大帥氣,一剛一柔,一強一弱,簡直是天作之和,卻可惜,林惠怡,你的一雙好兒女,光有表麵的風光,就如同你的人一樣,內裏早已經腐爛,卻還要撐著麵子活得光彩。
我笑得有些僵硬,隱身到了大柱後,開始蹙眉思索,看來我對趙雲陽要加快進程了,這樣冷淡下去,讓我有種不好的預感,一分開,我感覺越來越難掌握他,不像柯楚何,我清晰的知道,他已經離不開我,假以時日,他將會慢慢對我妥協,是不是應證了那句話,會叫的狗不咬人?
趙雲陽啊趙雲陽,你到底是怎樣的人?我對你太輕敵了?
“請問洗手間在哪裏?”我將殘酒遞給一服務生。
“小姐,我帶路。”
我嗬了一聲,十分理解一笑,“哈,不用了,這裏很多客人需要招呼,我知道二樓不能上,你給我指個方向吧。”
他微一思索,便朝樓道後方一指,“拐個彎就可以看到。”
我提著裙腳掩人耳目的從人群後方鑽到樓遞的陰影下,裏麵卻格外有一番天地,光線略暗,但有專門備有指示牌,看來是為了應付今天的婚禮而重新擺弄的,一樓有不少的陳列室,趙老爺子的愛收藏,撲鼻而來是一股典雅的氣息,女用洗手間靠最左,不顯山露水,小小的一道門,卻別致,銅門上雕著一朵蘭花,依稀可辨別,十分之厚重,再往裏,有道門栓著,從裏麵推不開,已經封了路,而往右走,則通往廚房與傭人房,左邊應該是正式的出口了。
我已逗留太久,不時有傭有穿梭來回,幹脆入了洗手間,合上門,卻讓我發現一條防君子不防小人的通道,窗戶,不似其它洗手間,在高高的牆頭打一個小窗,而是大大的半人高的地方,裝了漆了白色木頭十分素雅的窗戶,平素應該是打開著的,所以味道與那種靠抽風換氣和點熏香的不可同日而語,後麵應該是一個花園。
與其等趙雲陽找上我,不如我先“興師問罪”。
我喜歡掌控感,規矩從來不是我的風格。
這一想,便將裙子拉到膝蓋處,輕輕推開窗戶,四下一掃,果然綠樹林蔭,草坪略有一寸厚,讓我輕盈落地,比起大堂的熱鬧,這裏真是空曠安靜,如若桃花源,步出樹林,便有幾座假山林立,四下散落開,偶可掃見幾處小湖泊,湖麵還結著薄冰,太陽一照,微微耀眼,真是個好地方。
在清脆的鳥叫聲下,拐出屋後的長廊,便看到一個白色小亭,亭子裏正掛著幾籠金絲雀,那背對著我,一身筆挺無領白色中山裝的男人,正是趙雲陽。
看似心情十分不錯,不時逗著籠中鳥,我無法想象背對著我的他,是何神色,隻是,他,鳥籠,金絲雀,這些東西聯係在一起,卻讓人覺得十分之微妙。
我感覺有些凍僵,尤其是腳,卻仍然不想動,直到他也覺得有些厭煩,突然打開最左邊那籠,吹著口哨,用長須想將鳥兒趕出去,可富養慣了的,略有些顯胖的金絲雀卻隻在籠中不甘的徘徊,咕咕嘰嘰的,不願意離去。
右邊幾籠的鳥兒卻叫得更歡,撲騰著翅膀,十分興奮。
“還不到你們,別急。”他看似寵溺一笑,輕柔的朝它們說。
隨即合上那門,將籠子提下來,站在一旁伺候的大概十二三歲模樣的圓頭圓臉小姑娘即刻接過鳥籠,徑直越過亭子,踩著草間的鵝卵石小道,走到湖邊,將籠子輕輕的浸入水中,湖麵頓時一陣劈啪的打水聲,本十分清脆的鳥叫在水中奄奄一息,不過三分鍾,湖麵歸於平靜,再爾後,水麵又泛出些波紋,冒著泡,好像魚兒爭食一般轟搶,這回時間更短,大約一分鍾,小姑娘便將籠子隔水提起,金籠還是一樣的光亮,冰水的浸潤下,泛著好看的光芒,籠中空無一物,幹幹淨淨,小絨毛也未剩一根,猶是我親手解剖過許多動物,看到這一幕,還是心下發瑟,我驚訝的不是這幕的殘忍,而是,這事竟然是出自趙雲陽之手,此時,他仍然身形輕鬆,扶著一廊柱觀賞,身邊那剩下的幾籠鳥兒,似是感受到同伴的命運,叫聲有些嗚咽。
我有些暈眩,用力的吞了吞口水,我對他,仍需時間適應,我要好好消化我所看到的。
我搓著有些僵硬的手,低頭嗬著氣,在想為什麼,那隻鳥,不過是適應了溫室,不願意再飛翔,甚至看起來有些虛弱,懶散,不再有朝氣罷了,值得這樣的下場?他本身也是病弱之人,理應同情才是。
“小少爺,宴快要快席了,這裏涼,回去取取暖吧。”小女孩天真的抬起頭,露出雪白的貝齒,眼神清澈透明,真想象不到,她才剛剛處死了一隻小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