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騾子是馬,直接拉出來溜溜,比什麼都強。
蘇白瞳孔微縮,眼角餘光瞟向許炎,隻見他已經蓄滿了眼淚,卻不是氣的,而是怕的。
“你們……你們太過分了!任由抄襲者騎到原創者頭上,這樣的比賽,我才不想來!”玉簡模仿著許炎的口氣,耍了一通大少爺脾氣,推開層層疊疊的攝影師,直接跑了。
留下一群麵麵相覷的人。
這是……心虛了?
蘇白一直緊繃的肌肉放鬆下來,勾起一個笑。
他就知道許炎不敢。
這人怕是根本沒有買多餘的手稿,一旦加賽,他必定露餡!
真是活該啊……
【你不乘機拆穿他嗎?】等到遠離人群,係統才憋不住開口。
它還特意錄了那天所有的視頻,全方位無死角,保證將蘇白臉上的情緒變化拍的清清楚楚。
“拆穿他幹嘛?”玉簡已經跑到了一條偏僻的街上,微微慢下腳步,悠閑地踱步,好心情地開始欣賞美麗的街景,方才的慌張恐懼,似乎都是幻覺。
一張臉言笑晏晏,滿是少年的鮮活與得意。
“這人啊,對於輕易得來的東西總是不珍惜,但是這可是他費盡心思,甚至不惜使出他曾經最看不起的下作手段才得來的冠軍,自然是珍貴非常,更何況一朝美夢成真,我們的蘇大設計師才會飄啊。”
玉簡伸手接住一片落葉,輕輕摩挲著上麵泛黃的經絡。
“欲戴王冠,先承其重,他要冠軍我給他冠軍,他要名譽我給他名譽,不過麼,既然伸手拿了,那可就得拿穩了,至於到手的是香餑餑還是燙手山芋,那可就說不準了。”
他的手指微微收緊,將那片葉子捏到變形,直至完全碎裂,再也不複完整。
“登的越高,摔得越重,好戲當然要越精彩越好看。”
玉簡笑嘻嘻張開手,拍掉殘屑和手上的汁液,雙手插回兜裏,“走吧,布完這個局,暫時都不用操心了,咱們去給人家圓夢吧。”
【圓夢?】係統有些茫然。
圓什麼夢?
誰的夢?
係統的疑惑,很快得到了解答。
玉簡悄悄摸回了許家,走進了別墅二樓的一個小房間。
窗簾拉開,室內瞬間亮了起來,照出了正中央的一架施坦威鋼琴,他的手指從琴蓋上輕輕拂過,一塵不染。
雖然已經大半年沒有使用過了,但顯然還是經常清理和保養的。
玉簡拉開琴凳,低頭看著自己修長白皙的一雙手,輕歎一口氣。
這雙手,曾經傷痕累累,甚至一度再也沒法彈琴。
鋼琴家對於手指的靈活度要求極高,可許炎為了討韓煜琛的歡心,又不願認輸,棄了曾經最喜歡的音樂,轉而卻學設計,但不得不承認,他在那方麵,是真的沒有天賦的。
甚至可以稱得上笨拙。
原本漂亮的手,變得傷痕累累,被小刀劃開的細碎傷口布滿整個手掌和食指,圓規紮出來的血洞足有芝麻粒大小,半個月都好不了,留下一道道醜陋的疤。
到最後,竟不小心被牛皮刀割開了中指的經脈,從此再也沒法彈琴了。
為了一個沒意義的東西,放棄了自己視若生命的音樂和已經擁有的一切,甚至連一條命都搭進去,讓玉簡想要痛罵他一頓的同時,又覺得無比心疼。§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熱情似火的少年,奮不顧身的少年,無所畏懼的少年,生生將自己化成了飛蛾,不顧一切地撲向烈火,卻至死都沒有發揮出應有的光和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