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簡閉上眼,手指按上琴鍵,循著原主的記憶,一串串流暢的音符從他指尖傾瀉而出,過了一個章節之後,節奏突然加快,音調陡然拔高,像是一個人在不斷地呐喊,宣泄著心底的憤懣和不甘。
整個鍵盤似是起了火,指尖在其上停留的時間極短,指腹快速劃過琴鍵,幾乎要被生生磨破一層皮,變得炙熱而敏[gǎn],冰涼的琴鍵非但沒有剿滅這股熱度,反倒令它越燒越旺,直至燃起熊熊大火,將整個人焚燼。
這時候,沒有任務,沒有渣男,沒有那些不堪的歲月,隻有一串串優美的音符,在他的指尖調皮躍動,肆意發泄著自己的情緒。
一曲畢,玉簡雙手猛地壓在琴鍵上,低頭大口大口喘著粗氣,豆大的汗水順著他的額頭留下,砸在琴鍵上,激起一個小小的水花。
隔音的牆壁彈回略微粗重的呼吸,撩得人耳尖發癢。
他轉過頭去,看到了站在門口的許明翰,神色卻帶了絲茫然,似是還沒出戲。
而他這幅模樣落在許明翰眼中,就是深受打擊,被人欺負了的小可憐樣。
“爸爸。”玉簡就著這個略微僵硬的姿勢,扭頭看他,軟軟地叫了聲。
“恩。”許明翰走了進來,順手開了門,讓這一室壓抑的氣氛鬆快了許多。
“我沒有抄襲。”玉簡道,他的眼眶微微泛紅,死死盯著逐漸走進的男人,渾身上下都透出一種偏執的脆弱。
像是方才離開母體的小獸,受了傷之後隻能躲在角落裏獨自舔.舐傷口,那委屈又濡慕的視線看的他心頭一軟。
“我知道,我們小炎不會做那種事。”許明翰輕歎一聲,抬手撫了撫他細軟的短發。
眼下這樣憔悴又委屈的臉,跟之前那意氣風發,拿著設計稿向他討要表揚的小臉截然相反。
令他心頭一窒,像是被一隻大手攥緊了,無法呼吸。
“爸爸,我還想彈琴。”
“好,我去幫你聯係切伯格大師,我之前就把你的資料給他看過了,他對你很感興趣。”許明翰神色溫柔,語氣和緩,滿是對兒子的信任和。
他知道孩子目前急需親人的肯定和支持,所以他對之前發生的事絕口不提,隻是帶著他一起暢享美好的未來。
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值得關心的,是未來。
蘇白毫無意外地奪得了納蘭美獎的魁首,甚至因為之前的抄襲事件,無形之中又給他炒了不少熱度。
許炎的資料也被生生扒了出來,一時間為人們津津樂道。
本來什麼人頭上套了個“二代”光環,總是會先被加上一層濾鏡,現在這檔子事一出,更是幾乎石錘了,這些富家公子哥,果然沒一個好東西!
又卑鄙又下作,技不如人還偏要爭強鬥狠,甚至不惜毀掉人家的心血,其用心不可謂不歹毒。
自小天才有“貧民貴公子”之稱的小可憐蘇白,和二代光環下除了脾氣大心性歹毒一無是處的許炎,兩相對比之間,簡直就是一場笑話。
有好事的人甚至扒出了他們之間那段狗血的三角戀,更是給這次的抄襲事件找到一個合理的解釋。
妒忌罷了。
可令吃瓜群眾沒想到的事,許炎在這件事後一直保持一種極度的低調,久到抄襲事件的熱度都快耗光,蘇白已經在設計界展露頭角了,他卻突然以另外一種身份重新回到了大眾視線中。
在國際頂尖音樂大師切伯格·霍夫曼的全球巡演上,一位東方麵孔的少年格外顯眼。
他年輕,俊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