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誰啊?”土蛤蟆問。
“沒看到她背上的酒葫蘆?‘酒癡’你不知道?”郭敦厚一麵鄙視一邊嘚瑟,“聽我老娘講,我小時候還喝過她的酒,嘿嘿······她總在小鏡湖上的水樓子裏,不出來的。”
“胖子,能不能不要這樣猥瑣?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喝過她的奶呢!”油猴子嫌惡地埋汰胖子,又難以置信說道,“‘酒癡’沈沐?水行的院長就是她?看上去好年輕啊。”
“水行院長不是江河嗎?”風三鬼問道。
眾人看傻子一樣看著風三鬼。
“沒見過就算了,你連聽都沒聽過?江河管事,她不管事,這和常青山莊有點像······我現在也記不清她長什麼樣了,就記得那個大酒葫蘆。小時候······”小胖子感慨說道,老氣橫秋。
風三鬼一手拎起小胖子的耳朵,怒道:“小時候?肥仔!你今年幾歲了?”
在郭敦厚的慘叫聲中,夥伴們笑笑鬧鬧。
伍暖馨忽然說:“再不走,就跟不上了。”
劍院門口有車馬行來,該是又一批外勤弟子歸來。
風三鬼興致已失:“走了就走了,估計回棲霞鎮了······也沒什麼可看的。我還有事,你們也回吧?”
於是風三鬼、油猴子、土蛤蟆三人回劍院,李魚仨返玉娘家。
劍院大門前,大路寬敞平整,路上歸來的外勤車隊一眼望不到頭。
臨近年終,這般場景是司空見慣的,對於孩子們的吸引力遠不如玉娘正在煮的茶。
尚未進門,已經聞到茶香。後門臨湖的小平台上,郭敦厚搬了板凳,挨著玉娘坐在小幾前,從乾坤袋裏抓出核桃,在小幾上碼成一座小山。小胖子一邊熟練揉開核桃殼,一邊討好地跟玉娘膩歪。
待李魚坐好,幾上已經堆起一座核桃仁小山。
白玉恬靜無話,麵含淺笑,像招待摯友一般,仔細洗淨細白瓷茶杯,在三個小家夥麵前各擺一盞。
“媽媽,核桃剝好啦。吃呀。”小胖子笑嘻嘻地在玉娘麵前品字形擺放三枚完好無缺的核桃仁。
李魚和暖馨齊齊對胖子的諂媚嘴臉投之以鄙視。
白玉輕笑著揉揉小胖子的頭,誇讚道:“敦厚,你這剝核桃的功夫是越來越厲害啦。”
說著,柔和的目光拂過李魚,又凝視暖馨的小臉,問道:“近日寒症沒發作吧?”
伍暖馨說沒有。
白玉又問:“爹媽在家陪你,開心囉?”
“可惜過完年又要走啦。”卻是郭敦厚搶著回答,依舊是一副討好的嘴臉。笑嘻嘻的,哪有半點可惜遺憾的樣子。
小胖子的無恥引起了公憤,李魚和暖馨怒視之,玉娘卻在他們發作之前,揪住了胖子的嫩臉:“敦厚,最近瘦了啊!”
“嘿嘿,還是胖,嘿嘿!”小胖子傻笑著,總是樂也樂不完。很快又剝好許多核桃,分給李魚和暖馨。
玉娘自從停了豆腐攤,若是忙著整飭屋外,不外乎花草蔬果瓜;若是收拾房內,也不過是縫補灑掃擦。日子過得閑忙自適,閑了便琴棋書畫茶。
自三個娃娃學語始,但凡與孩子為伴,玉娘總樂意放下一切,陪孩子們閑話——渾不在意孩子們說的話有多麼天真無知。
又是說說笑笑,天就晚了。日暮降臨,玉娘收拾好茶幾,一邊吩咐道:“小魚,你帶著弟弟妹妹去幫媽媽做點事。”
玉娘從灶房裏端來一鼎黑乎乎的砂罐子。
“灶上炭火熬一下午了,給你羅伯伯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