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玄的到來比黎羊更叫李魚意外。
與黎羊一樣,慕玄也十分客氣甚至可說是持禮甚恭;與黎羊不一樣的是,慕玄一開始便開門見山說明了來意。
慕玄是來求藥的,他需要一種能治愈肢體發育不健全的靈藥,因為他家神武將軍的獨子,胯部以上與常人無異,胯部以下卻如同幼兒,兩腿還不及同齡人小臂粗壯,如今年過而立,因為終年坐床,身體越發孱弱。
這種病症李魚在書上看到過,醫治起來比斷肢重續還要困難。斷肢重續雖然極難,但若有生肌補骨的仙丹妙藥,也非不可能,李魚的血便能做到。但慕玄說的這種病,卻是不行,因為身體是有記憶的,就算斬掉病肢,施以仙丹妙藥,再長出來的,還會是先前那個樣子。
李魚表示愛莫能助,慕玄卻不死心。雖未死纏爛打,卻如同閑話家常一般,細細說著紅鸞國當下的形勢。神武軍是一支以家族為傳承的軍隊,這支軍隊從建軍伊始,便牢牢掌握在龔氏一族手裏。如果神武將軍的獨子無後,這支大軍必將被朝廷收編,而忠於龔氏的十數萬將兵也將命運堪憂。
李魚對慕玄頗有好感,但確實幫不上忙,再則自身的特異也不便到處招搖,所以有心相助之心,卻也隻能做無奈之歎。
慕玄並非不信李魚,隻是一旦開口,心中積壓經年的話,一時便收之住。慕玄說到與少將軍的少年情誼,說到父親現任神武將軍親衛統領,自己從小與少將軍相伴長大,少將軍待人如何寬厚······“這人不像個囉嗦鬼,看來壓力不小,也是沒有法子了。”慕玄走後玉娘感歎道。
“可惜這樣沒用。”李魚說道,“吃飯吧,餓了。”
“怎麼沒用,我看你就動心了,要是你的血能治,你方才便肯了。”玉娘笑道。
“我肯也沒用,幫不上就是幫不上,他白費工夫了。”
“怎麼會白費,他不是還沒提過九重樓嗎?如果你拿得出九重樓的果子,如果他付得出相應的代價,你會不會優先考慮他?”玉娘頗有深意地問。
“啊?媽媽,你是說他也心懷鬼胎?”李魚意外,又問,“媽媽知道九重樓的事?”
“這也叫心懷鬼胎?他不是直接告訴你了?他需要靈藥。”玉娘笑笑,“可惜,依他現在的情形,他連找誰都不知道。所以他才這樣,希望把話傳出去,行不行先找對人再說。”
李魚盯著媽媽,他在等後麵的答案。
玉娘神秘一笑:“何止我知道,你也知道,隻是你不知道自己知道。”
接下來幾天,慕玄拜訪了蘇千葉,拜會了黃三兩與秦和二位長老,求見了齊掌院。有見著的有沒見著的,結果卻都一樣,有心無力愛莫能助。慕玄似乎早知結果如此,不論見誰,不管對方幫不幫得上,他總要說一番他少將軍的故事。
沒過多久,慕玄的事情劍院便無人不知。
也不知道慕玄如何結識的郭敦厚,敦厚自做主張,將羅拐子的木匠鋪租給了他。
又過兩天,慕玄領著他四個同伴,在木匠鋪住了下來。
“跳子哥哥什麼時候把房子給你了?”李魚問敦厚。老羅的房子是留給跳子的,所以李魚奇怪敦厚怎麼能把它租出去。
“他哪有時間管這個,忙著準備春試呢。知道我把房子租出去了,跳子哥哥總不會收回來吧?”郭敦厚深懂人心,很是得意。
“他這是打算長住。這樣子有什麼用?”李魚很是有點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