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還沒浴桶高呢,調皮的緊,每次洗澡都累的我一身汗,現在長大了也不見你老實,我是沒法管教你了,嗯,這個惡人我可不當。”

“嗬嗬,其實我最累的是嘴巴——那個魯瞬真是頑固,我拉著他說了一下午他才答應明天來止園提親呢。”牧月裹著浴巾光著腳就往床上跑,樂嗬嗬的說,“你拿什麼好吃的犒勞我這個媒婆呢?”

“你——你——你今天下午神神秘秘的就是去找魯瞬說這些?!”柳昔雲大驚,“這個時候你怎麼能提這種事情?”

“柳姨啊,你是怨我提晚了麼?我今天清晨才剛剛回來的啊,上午魯瞬太忙,我就沒去找他。”牧月縮在被窩裏,瑟瑟發抖,一副怕挨揍的模樣,明知柳昔雲不會動她一根頭發。

柳昔雲定定的看了牧月半天,長歎一口氣,端過一盤核桃酥給她,“我沒有怨你,唉,乖孩子,你就繼續裝傻吧——何清闕三天前向丘堂主提出要娶花自妍,丘堂主最厭花自妍的老師陸翔回,她沒有同意這門婚事,還將何清闕關在幽獄裏。你不去找丘堂主,居然還有心思幫我說媒。”

三天前,何清闕和花自妍一同回到玉遙山,當晚何清闕跪求老師丘止柔他的婚事,起初丘止柔還以為他要娶牧月,她沒有直接回應,而是說容她考慮幾日再作答複,可是何清闕加上一句,“陸長老那邊已經說通了,他不會為難花自妍的。”

那時丘止柔才明白明修棧道的傻徒弟牧月早就敗給了暗度陳倉的花自妍!

她當即大怒,第一次動手打何清闕耳朵,拂袖而去,何清闕執拗的在大堂裏長跪不起,次日下午丘止柔見他還杵在那裏,就幹脆叫人將他拖到幽獄裏,眼不見為淨。

牧月今天清晨剛回止園就得悉此事,她沒敢拜見盛怒之中的丘止柔,胡亂吃了些東西,上午補眠,下午去捧著新郎官的吉服去找魯瞬談婚事去了。

魯瞬是個老實人,他連自己的心思都沒敢對柳昔雲說破,加上丘止柔出名的壞脾氣,他如何敢次日就上門提親?

牧月先是給魯瞬灌了一壇桃果酒,然後開始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說服工作,歎息他們眉來眼去十來年卻始終沒有實質性的飛躍,柳昔雲是個女子,害羞回避很正常,你是個男人嘛,我都幫你捅破這層窗戶紙了,你還猶豫什麼呢?你難倒要我柳姨拿著聘禮找你麼?星無遙在一旁倒茶斟酒,時不時的慫恿打氣,最後,魯瞬都不知道自己是被說服了還是被說暈了,點頭同意明天就去止園提親,牧月將一對玉鐲,殷紅的吉服塞給魯瞬,聲稱她今晚就告知柳昔雲這個好消息,就等他的花轎來接。

“他要娶媳婦,與我什麼相幹?成親那日我封一個紅包給他就是。”牧月吃著核桃酥,言語有些含糊,“他現在雖身陷幽獄,可是有花自妍這個大美人一日三餐好吃好喝的往裏麵送呢,丘堂主再討厭陸翔回,她畢竟也要考慮到公山堂主的想法,公山堂主沒有出聲,那就代表他是默許的,堂主他定是覺得這件婚事能緩解堂內的矛盾,順水推舟而已,等丘堂主氣消了,何清闕直接從幽獄到婚房揭新娘的蓋頭,嘿嘿,他美著呢。”

不到一年,這孩子怎麼懂得那麼多?柳昔雲有些心疼的遞給她半杯熱茶,“丫頭啊,你是我看著長大的,你是什麼心思我能不知道麼?何清闕帶你入玉遙山,如老師如兄長,不過這都不是你想要的吧,你是想……。”

“柳姨啊,我困了,明天一早還要帶魯瞬來止園提親呢。”牧月貓在被窩裏,誇張的打了個哈欠,“你放心,我雖然很喜歡吃核桃酥,但是沒有核桃酥我也會吃其他的東西,斷然不會因為沒有核桃酥,我就要坐在桌前等著餓死,隻要口袋裏有銀子,還愁沒飯吃麼?唉,我戀蝴蝶,蝴蝶天性喜歡繞著芳草飛,我總不能把蝴蝶撲倒,放在燈罩養著玩吧,養不了幾天就死了,空餘一具美麗的軀殼,單戀一具軀殼的難度忒大,我委實做不到呢。魯瞬若是一具軀殼你還會喜歡他麼?”

牧月越說越精神了,她翻了個身,“柳姨啊,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蝶戀花,南瓜配倭瓜,梅菜遇到扣肉,兔吃草,貓吃魚,我若是一盞不省油的燈,何清闕就是戀芳草的蝴蝶,這誰跟誰呀……。”

柳昔雲聽得頭疼,這個那跟那啊,她幫牧月掖了掖被角,逃也似的吹燈關門走了。

牧月從被子裏探出頭來,掌心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

53

刑堂 ...

“你說什麼?”丘止柔重重的放下茶盞,如果說她以前是冰山,那麼經過這幾天的變故,她已經變成北極冰川了,事事不順,連最為器重的弟子何清闕都公然忤逆她。

今天一早魯瞬帶人扛了好幾箱子放在殿外,吱吱嗚嗚的說了幾句,她本得理會,卻聽見話裏似乎有提親二字,於是細細問來。

“我——我是說……。”,跪在階下的魯瞬聲音都開始哆嗦了,他也不知自己說了些啥。

立在一旁的牧月開始著急了,“柔姨,魯瞬是說——。”

“讓他自己說,”丘止柔瞥了一眼牧月,這個丫頭出去大半年也不見有多少長進,比那個花自妍差遠了,唉,何清闕選擇了花自妍也是情有可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