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嚇得她“啊”的一聲回過頭來,看見穿著整齊的鍾嶽正站在樓梯口看著她。

她愣愣地站在那兒,好半天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到是鍾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邊往餐廳走邊說:“您跟老王說一聲,今天我送宇豪去幼兒園,讓他慢慢吃,不用著急。”

“噢,好。”陳姐機械地答應著,一溜小跑給老王傳了話,又一溜小跑回到餐廳,進門一看,鍾嶽正坐在宇豪對麵的位置上邊吃早點邊看報紙,偶爾抬頭溫和地催促宇豪快點吃。一身西裝、臉刮得幹幹淨淨的鍾嶽雖然看起來和以往沒有什麼不同,但從他削尖的下頜和眼底的青印仍能看出這三天對他而言是多麼痛苦。

“吃完了嗎?吃完了就走吧。”

鍾嶽站起身邊向客廳走邊叫宇豪。宇豪因為老爸要送自己上幼兒園高興地從椅子上蹦下來,連蹦帶跳地跑到客廳,邊穿鞋邊大聲地問:“爸爸,我給童恩阿姨打了兩次電話都沒找到她,她為什麼老不開手機啊?”

鍾嶽正走著的腳步猛地一頓,身體明顯晃了一下,但隻停了一下便快步走到玄關處,換著鞋語氣平靜地說:“可能是手機沒電了吧?”

“那你今天記得告訴她給手機充電啊,我還有話要跟她說呢。”

“好。”鍾嶽麵無表情地答應著,伸手接過陳姐遞過來的公文包,轉身向外走去。

“快,快跟上。”

陳姐急忙給宇豪把書包背上,看著他一陣風似的超過鍾嶽跑向停在院子裏的汽車。

第七十一章 吃憋

童恩走了。不是那種一般意義上的走,揮揮手再見,過一段時間又見麵了,即使見不了麵,至少可以打電話或者在網上聊天。

她走了,沒有和任何人當麵告別,隻是給這個城市裏三個和她最親近的人每人留了一封電子郵件,然後,像空氣中的氣泡一樣,消失了,而且消失的徹徹底底,連一絲痕跡也沒留下,好像世界上從來就沒有過這個人一樣。

許卉雙手托著下巴盯著電腦屏幕發呆。

童恩離開道森已經三個月了,真想她啊。沒有了她,每天上班都失去了樂趣,童恩在的時候,許卉每天上班後處理完手頭必做的事情,第二件事就是到童恩辦公室報到,閑話五到十分鍾,然後打道回府,心情超好地繼續工作。中午隻有童恩沒有工作上的約會,他們倆就到樓下小餐廳,邊吃午飯邊海闊天空地亂侃,別提多愜意了。許卉在這個城市裏雖然有很多同學朋友,但在公司裏卻隻有童恩一個好朋友。許卉鬱悶地想,沒有人說知心話的滋味真痛苦啊。

壞家夥,說走就走,根本沒把我當朋友,一個人孤零零地走了,連聲再見都沒說,這算怎麼回事嘛。

一想起這事兒許卉就恨得牙癢癢,交朋友交得這麼窩心難過還是第一次,可一想到童恩一個人形單影隻地離開這個城市,心裏又一陣陣發酸。最難過的應該是童恩吧?想想她獨自一人默默地離開時的心情,許卉就忍不住想哭。

許卉:

千萬別罵我,也千萬別恨我,不然,即使走得再遠,我也會聽到你的聲音,那樣,我會很難過。你是我在這個城市認識的唯一的好朋友,我會懷念我們一起工作,一起逛街,一起聊天,互訴知心話的日子,因為認識了你,在道森的每一天都過得很快樂。

許卉,我隻能告訴你,我必須走。這種方式告別,我真的很抱歉,或許,我們不會再見麵,但是無論我走到哪兒,我都不會忘記,曾經,我認識了一個美麗、善良、快樂的成都女孩兒。

你永遠的朋友:童恩

你會難過,你就沒想到別人也會難過?

死童恩,臭童恩,恨死你了。心裏有事你為什麼不說呀?朋友是用來幹什麼的?說出來至少心裏會好受點兒。幹嘛把自己弄得這麼慘,讓人想起來心裏就難過。每次一想起童恩,許卉就會把這封信打開,短短幾行字,她早已背得滾瓜爛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