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無語地搖著頭,他還能說什麼呢?兩代人的恩情,就是讓他用生命來報答也不為過。
強叔又從信封裏拿出一份文件,輕輕地放在鍾嶽麵前,說:“看看這個吧。”
鍾嶽的手有些顫唞地拿起薄薄的幾張紙,最上麵是一份合約書,打開第一頁,鍾嶽看清了,這就是那份讓他後悔萬分的借腹生子的合約,他合上了它,他不想看裏麵具體的內容,合約書的下麵是一份他再熟悉不過的調查報告,裏麵的內容他到今天仍記得清清楚楚,他心緒煩亂地看向強叔,不明白強叔此刻讓他看這些東西是為了什麼。
強叔沒有解釋,隻是輕輕地說:“後麵還有。”
鍾嶽嘩地一下翻到最後一頁,一張內容詳盡的履曆表格呈現在他眼前。表格上照片的位置貼著一張兩寸彩色照片,鍾嶽的心裏忽地像水珠滴在翻滾的油鍋裏,頓時油星四濺。那雙含著微笑的清澈的雙眸,隻能屬於一個人,而這個人現在正在照片裏笑意盈盈地看著他。
鍾嶽一下把目光移到表格第一欄,姓名:張曉棋
鍾嶽呆住了。
強叔重重地歎了口氣,嘴唇困難地張了張,難過地說:“我無論如何也沒想到,事情會是這樣一個結局。當初,所有的事情都是我親自安排的,曉棋姑娘懷孕期間,也是我找人照顧的,她真是一個非常好的女孩子。我最後一次見她,心裏也很難過。本以為,這輩子再也不可能見到她了,誰知道老天爺偏偏要這樣安排,我老了,不想把這些事情帶到棺材裏去。孫少,這件事該怎麼辦?你就自己拿主意吧。”
第七十七章 ﹌
“那,宇豪是誰?”
“是我兒子。”
電話裏沒有了聲音,鍾嶽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耐心地等待著。沉默了良久,電話裏傳來一聲輕輕地歎息,曉棋媽媽開始說話,聲音全然沒有了白天時的平靜和疏離。
“我一直都知道,這孩子心裏有事,她不說,我也不問,是我拖累了她,作為母親我什麼都幫不了她。她太要強,我因為工作忙,疏於照顧她,從小到大,她都是自己照顧自己。同年齡的孩子還在媽媽懷裏撒嬌,她已經學會了給自己和我做飯,摔了跤,她從來不哭,別的孩子欺負她,她也從不回家訴苦。她一直很努力,一直很樂觀,她不止一次跟我說:‘媽媽,等我大學畢業,有了工作,你就不用再去兼職了,我們一定會生活的很好,像許多人家一樣好。’她一直都很堅強,從來不回避困難,不管碰到什麼難題,她都笑著麵對。
但是這次,我感覺她在逃避什麼,和七年前一樣,她和身邊所有的朋友斷絕了聯係,她換了手機號碼,換了工作,換了住址,雖然她笑著跟我說沒事,可我是她的媽媽,我知道,她心裏很苦。七年前這樣,現在又是這樣。
半年前她回來過一次,隻告訴我換了工作,別的什麼都沒跟我說。但是她在夢裏叫著一個名字,鍾嶽,我聽得清清楚楚,她隻在家呆了兩天,好幾次都無意識地叫出一個名字,宇豪。我問她宇豪是誰?她隻是笑笑說是一個朋友的孩子,可每次眼圈都會發紅。
鍾嶽,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過什麼,我隻希望曉棋她能對自己公平一些,作為母親,我希望她幸福。
她現在香港勵升公司工作,她的手機號碼是……。
希望我這一次是做對了。如果你見到她,請把我的話轉告給她:無論什麼事,逃避永遠不是最好的解決方法。再勇敢一些,麵對它,不管結果如何,麵對了,才無怨無悔。
七年前,她曾經對我說:‘沒有人有權利放棄自己的生命,隻要有一線希望,就要做百分之百的努力。’今天,我把這句話回贈給你們,幸福要靠百分之百的努力去爭取。”
曉棋媽媽一口氣說完了所有的話,沒有等鍾嶽說話,就輕輕掛斷了電話。
鍾嶽屏住呼吸,一字不漏地聽著,一句話也沒插,直到曉棋媽媽說完最後一句話,電話裏傳來嘟嘟的忙音,才鄭重地對著電話說:“謝謝您!”
第七十八章 爆發
童恩今天下班有點晚了,平常大部分時間她都是五點半下班,按規定公司應該是五點下班,但她是市場銷售部的,大部分時間都在外麵跑,五點之前回公司還有把報告做出來,所以最早也要五點半才能下班,今天因為電腦出了問題,等她把報告做完,已經快六點了。
她急匆匆地走出了公司在彌敦道的市場分銷部所在的辦公大樓,直奔最近的地鐵站。來香港半年了,童恩最欣賞香港的就是地鐵的四通八達,而且地麵的入站口一站與一站相距非常近,最大的好處是不用擔心堵車。
地鐵裏麵的人沒有正常下班時的人多,童恩快步走進車廂,在車門的附近找了個座位坐下,心裏盤算著呆會兒去公寓附近的超市買哪些日常用品。都說香港是全世界的購物天堂,但童恩自從來香港後,就失去了逛街的興趣,就連去超市買東西也是一星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