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還說我風流多情,我看你張副團座才是處處留情。先是雲彩山的小丫頭,再是九河鎮的千金小姐,現下又來了個不知名的女人。唉,我娘以前常說,情花一世為誰開,苦等一生空徘徊。你究竟要害多少女人才肯罷手啊。”

衣服落地,從吳邪肩頭滑了下去,張起靈的手定定懸在半空,很久都沒有放下。

“喂?”吳邪眯了眯眼睛,用力揉著張起靈的臉,“我喝醉了,我醉了才做這些事,你不能怪我。”

張起靈忽然大力推開吳邪的手。

“幹嘛?”吳邪生氣的望著張起靈。

“你剛才說什麼?”張起靈的表情撲朔迷離,無法形容。

吳邪怔了怔,“說什麼?你問哪一句?”

“情花。”張起靈簡短的答道。

“情花一世為誰開,苦等一生空徘徊。一點文采都沒有,好吧,我娘是沒念過什麼書。”吳邪癟嘴。

張起靈看著吳邪,久久看著,久久的,久到吳邪的低頭吻住他的唇。

“你這麼看著我,即使你是一個男人,我也會忍不住的。”吳邪輕輕的笑著說:“也許,我真的醉了吧。”

☆、第九十五章

第九十五章

酒醒隻在花前坐,酒醉還須花下眠。花前花後日複日,酒醉酒醒年複年。

小時候,吳邪偶爾被帶去霍秀秀家時,霍秀秀的幾個姐姐時常坐在秋千上念這首《桃花庵歌》。據說霍仙姑的兒子喜歡唐伯虎,也喜歡喝酒,這幾個丫頭片子聽多了,自然對唐伯虎上了心。

女人喜歡唐伯虎理所當然,有名的風流才子嘛,哪怕真相很是淒慘,可這不影響民間對大才子的向往。至於吳邪,他那會兒還小,並不明白這首詩背後的意思。由字麵理解,他以為是一個男人,每日每夜,一年一年,喝醉了坐在花園裏,睡著也在花園裏。花又可以暗指美人,就像霍秀秀、霍玲、陳文錦,甚至霍仙姑和他奶奶那樣的美人。某個男人,日複日,年複年的喝醉了,睡在美人懷中,睡在美人膝頭,叫醉臥美人膝。

長大後,吳邪知道了《桃花庵歌》真實想表達什麼,但小時候印象太深,他每次看到這首詩,腦海中首先浮現出的總是小時候的想法。

如今他吻了張起靈,行動在前,理智在後,已是既成事實,可謂進退維穀,騎虎難下。怔了片刻,他索性裝醉,抱著張起靈一吻到底。

張起靈的唇很柔軟,很舒服,任何人的唇都是柔軟舒服的吧?吳邪從沒有親過誰,他倒是曾經幻想花前月下摟著霍秀秀接吻,即使不是霍秀秀,也應該是哪家的美麗小姐,總之,一定不會是男人。然而人算不如天算,他吻著的人不是霍秀秀,甚至……不是女人。

難得的是,張起靈沒有推開他,準確說是沒有任何反應。

時間過了很久,吳邪吃夠了張起靈的豆腐,鬆開手,依然坐在張起靈身上,腦袋擱進對方的頸窩,故意強調道:“唉呀,好困,頭怎麼這樣暈。”他其實是清醒的,清醒著做了一切,而且居然沒有後悔。他不敢看張起靈的臉,所以選擇逃避那張臉。要說逃,他應該快速離開露台逃得更遠些,卻邁不開步子,覺得此時站起來腳一定會軟。

他是缺乏勇氣嗎?不,他有勇氣承認自己清醒著做了一切。那他是有勇氣嗎?不,他沒勇氣麵對張起靈的眼睛。看著張起靈,他能說什麼啊,有什麼絕佳理由,不,不需要絕佳理由,給他一個勉強的理由都行,能讓他在張起靈麵前解釋這件事。

沒有吧?沒有。

吳邪發現自己很矛盾,抱著張起靈軟綿綿的身體,他隻好繼續裝醉。“真的好困啊,累死我了,估計我明天會宿醉。”醉了可是掩飾一切,發酒瘋麼,誰計較?第二天亦可以說忘記了,很多人不記得醉酒時發生的事,又不是他一個。